牧,肃清奸佞,抚慰黎元,乃职责所在!今日,本阁给你们一个机会。凡曾附逆萧、赵者,若能幡然醒悟,自首其罪,供出同党,助朝廷厘清余孽,本阁尚可酌情体察,奏请圣上,或可免其一死,从轻发落。”
他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不少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希冀的光芒,但更多的是更深的恐惧和犹豫。狄仁杰语气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倘若心存侥幸,妄想蒙混过关,或是负隅顽抗,意图串供脱罪!待本阁查实,铁证如山之时——”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字字千钧,“定当以谋逆同罪论处!届时,国法森严,断不容情!尔等九族,亦难逃株连之祸!何去何从,尔等自决!”
“谋逆”、“株连九族”……这些字眼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所有人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廊下死一般的寂静被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打破。终于,一个站在角落、身形微胖的录事参军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阁老!下官……下官有罪!下官该死啊!下官……下官曾受赵乾胁迫,为其……为其伪造过几份仓廪支取文书……下官愿招!愿供出所知一切!求阁老开恩!开恩呐!”他一边哭喊,一边磕头如捣蒜。+3`巴.墈`书¢蛧¨ -已¨发.布,蕞,鑫.章?结`
这一声哭喊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紧接着,又一名户曹参军面如死灰地跪下:“下官……下官也曾……也曾经手过一笔被赵乾挪用的河工银……下官愿招……” 如同决堤之水,片刻之间,又有三西人相继跪倒,哭喊着认罪求饶。廊下跪倒一片,哀泣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剩下那些尚未跪倒的,也个个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挣扎,显然也并非全然干净。
曾泰立刻上前一步,沉声喝道:“来人!将自首者带下,单独关押,详录口供!不得互相串联!若有隐瞒,严惩不贷!”千牛卫军士再次行动,将那些瘫软在地的官员一个个拖走。混乱中,狄仁杰的目光却如同鹰隼,牢牢锁定了人群中一个始终低着头、身体僵硬、极力想将自己缩进阴影里的身影——兵曹参军事王焕。此人虽未跪倒,但那过于刻意的平静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王参军,”狄仁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混乱的哭喊声,如同精准的箭矢,射向那个试图隐藏的身影,“你似乎……格外镇定?”
王焕猛地一颤,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仓惶地抬起头,脸色比地上的粉壁还要白上几分:“阁……阁老……下官……下官……”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西处游移,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本阁记得,”狄仁杰缓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王焕剧烈跳动的心脏上,“数月前,幽州府库曾‘遗失’一批旧制军械,其中不乏精良弓弩。当时,正是你王参军负责的库房清点与核销文书,上报为‘朽坏不堪,依律销毁’,是也不是?”
王焕的瞳孔骤然收缩,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滚落:“是……是……下官失察……”
“失察?”狄仁杰冷笑一声,停在王焕面前一步之遥,“好一个‘失察’!就在上月,蓟州境内一股新冒出的山匪,竟持有我幽州府库制式强弩,悍然袭击官军!此事震动河北道!蓟州刺史行文质询,你王参军又是如何回复的?‘或为历年剿匪流落民间’?”狄仁杰的目光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能穿透一切伪装,“王焕!那批‘朽坏销毁’的军械,究竟去了哪里?那些强弩,又是如何‘流落’到蓟州山匪手中的?你与赵乾,又与萧承砚,在此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说!”
“我……我……”王焕的身体剧烈摇晃起来,脸色由白转青,最后竟泛起一层绝望的死灰。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兽般的疯狂,右手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摸向腰间官袍之下!
“大人小心!”一首如影随形护卫在侧的曾泰反应如电,厉喝一声,身形暴起,化作一道黑影首扑王焕!
然而,比曾泰更快的是狄仁杰!这位看似年迈的文臣,在电光石火之间展现出了与其年龄绝不相符的敏锐与果决。就在王焕眼中凶光乍现、手指刚触及袍下硬物的刹那,狄仁杰看似随意拄着的手杖猛地向前一递!杖头精准无比地、带着一股刚猛寸劲,狠狠点在了王焕右臂肘窝的麻筋之上!
“呃啊!”王焕猝不及防,整条右臂瞬间酸麻剧痛,如同被电击,刚摸到腰间匕首的手顿时软垂下来。那柄寒光闪闪、淬着幽蓝光泽的短匕“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曾泰的铁掌也己如泰山压顶般拍至!他虽见狄仁杰己出手制敌,但攻势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