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承砚的血,在幽州别驾书房冰冷的地砖上蜿蜒,像一条终止的暗河。\衫,叶,屋¢ ,追\蕞~欣?章\截+
> 狄仁杰的目光越过这具曾经搅动风云、此刻却只是死物的躯体,投向门外更深沉的夜色。
>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威严。
> “影先生”伏诛,但幽州这盘死棋,还远未到收官之时。
> 他沉声下令:“封锁全府!凡有官职在身者,无令不得擅离半步!”
> 寂静的夜,骤然绷紧如即将离弦的利箭。
---萧承砚的血在冰冷的地砖上蜿蜒,像一条终止的暗河,浓重的腥气弥漫在烛影摇红的书房里。那柄沾血的短剑,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当啷”一声脆响,击碎了死寂,也敲在门外每一个屏息凝听者的心上。
狄仁杰的目光,沉静如渊,越过这具曾经搅动风云、此刻却只是一具沉重死物的躯体,投向门外更深沉的夜色。烛火在他深刻的皱纹间跳跃,映照出眼中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影先生”萧承砚己然伏诛,但幽州这盘死棋,还远未到收官之时。盘踞在权力阴影里的毒蛇,断其一头,尚有余毒无数。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庭院里:“封锁全府!即刻起,凡有官职在身者,无令不得擅离半步!违令者,以同谋论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门外那些惊魂未定的官员心头。
“是!”李元芳沉声应诺,如铁塔般的身形在门口一闪,旋即院中响起沉重而迅疾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低声却严厉的呼喝声,一张无形的铁网瞬间在别驾府邸内外张开。空气骤然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曾泰紧随狄仁杰身侧,面沉如水,目光锐利地扫过门外廊下那些脸色煞白、噤若寒蝉的身影。
狄仁杰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逐一扫过门外廊下那些官员的脸。惊恐、茫然、强作镇定、难以掩饰的慌乱……百态纷呈。最终,他的视线定在人群之中一个身影上——幽州司马赵乾。此人年约五旬,面皮白净,保养得宜,在一众失魂落魄的官员中显得尤为镇定,甚至那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属于“胜利者”的倨傲与算计。当狄仁杰的目光如冰锥般刺来时,赵乾下意识地微微垂下了眼睑,避开了那似乎能洞穿肺腑的首视,但嘴角那抹惯常的、近乎刻在脸上的谦和微笑,却显得异常僵硬。
“赵司马,”狄仁杰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方才本阁在外间,听闻萧别驾临终前,似乎……唤了你的名字?声音惶急,不知所为何事?”他缓步向前,靴底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如同踏在众人绷紧的心弦上。
赵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随即抬起头,脸上瞬间堆满恰到好处的悲愤与惊愕:“阁老明鉴!下官……下官实不知情啊!萧别驾……他、他这是失心疯了!定是自知罪孽深重,临死还要胡乱攀咬,妄图拉人垫背!下官与萧别驾虽为同僚,但向来恪守本分,只知勤勉公事,岂敢……岂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言辞恳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他向前一步,深深作揖,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阁老神目如炬,定能明察秋毫,还下官一个清白!”“清白?”狄仁杰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锋,“好一个‘恪守本分’,好一个‘勤勉公事’!赵大人,本阁倒有几个‘本分’的问题,想请教一二。”他踱步到赵乾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步。赵乾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那淡淡的、混合着墨香与一丝冷冽铁锈味的气息,那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
“去年秋,朝廷拨付幽州军屯之银二十万两,账册记载分发各卫,然本阁查实,至少有八万两去向不明。这笔巨款,最终落入了谁的口袋?”狄仁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
赵乾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喉结滚动了一下:“阁老,此……此事下官亦曾耳闻,只是军饷调度,向来由萧别驾……不,是那逆贼萧承砚一手把持,下官身为司马,只管文书往来,实在……实在难以详查啊!”
“哦?文书往来?”狄仁杰冷笑一声,目光如鹰隼般攫住赵乾躲闪的眼神,“那么,去年腊月,你赵司马府上新纳的第三房小妾,其嫁妆中那对价值连城的西域‘猫儿眼’宝珠,又是从何而来?据本阁所知,此物乃是上月刚被劫的、本该押送进京的贡品清单上的物件!此等‘文书’,赵大人想必也‘难以详查’?”
赵乾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