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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川看着张婶激动的样子,心中酸楚更甚。
他抬手,示意张婶冷静,声音带着一种沉痛的平静:
“张婶,您说的都对。
爹爹…宁致远,他对我们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没有他,我和溪儿早就死了!
他是我们最亲的亲人!但是…我们的血缘…”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
“我们真正的父亲,叫宁笃行。
他是…前朝大宁王朝的末代太子。”
“太…太子?!”
张婶彻底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她一个在苦水镇活了大半辈子的妇人,哪里能想象“太子”这种云端上的人物会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扯上关系?
她本能地摇头:
“不…不可能…石头,你是不是弄错了?致远兄弟他明明…”
“张婶”
宁川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这是宁怀信…也就是我的三叔,亲口告诉我的。
当年天启城破,血流成河…我的亲生父母…太子和太子妃,都被萧胤…就是当今皇上的父亲…杀害了”
说到此处,宁川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眼中充满了刻骨的痛苦。
“当时,我大概只有两三岁。
是二叔宁致远,也就是抚养我们长大的‘爹爹’,他冒死将我从尸山血海中救了出来!
为了掩藏我的身份,他带着我远遁苦水镇,而溪儿…”
宁川看向宁溪,眼中充满了怜惜:
“溪儿,你是二叔…宁致远和他妻子在苦水镇生下的亲生女儿。
你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而我…只是他为了保护大哥血脉,而收养的侄子”
宁溪呆呆地听着,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个信息对她而言同样震撼。
她一首以为宁川是她的亲哥哥,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原来…哥哥是太子遗孤,而自己,是养父宁致远的亲生女儿?
她看向宁川,眼神复杂,有茫然,有震惊,却唯独没有疏离。
张婶也彻底惊呆了。
她看着宁川,又看看宁溪,脑海中飞速闪过苦水镇的点点滴滴。
宁致远刚来时的沉默寡言和偶尔流露的忧郁;他对宁川异乎寻常的保护和严厉教导;还有宁川六七岁、宁溪刚会走路那年,那场该死的北狄劫掠。
宁致远和他的妻子,为了保护年幼的宁川和宁溪,双双倒在了北狄人的弯刀之下,血染红了苦水镇的土地…那一幕,张婶至今想起都心如刀绞。
“原来…原来是这样…”
张婶喃喃自语,浑浊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怪不得…怪不得致远兄弟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怪不得他对石头你…要求那么严…原来…他是在保护你…保护太子的血脉啊…”
巨大的震撼和迟来的理解,让张婶泣不成声。
她终于明白了,那个沉默寡言的猎户邻居,背负着怎样沉重的秘密和牺牲!
“所以…所以…”
宁溪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她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目光在宁川和张婶之间流转。
最终落在宁川脸上,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对生身父母早逝的痛楚。
但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依赖和坚定:
“哥哥…不管血缘如何,在我心里,爹爹宁致远就是我的亲爹!
你也是我的亲哥哥!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
她扑进宁川怀里,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和坚定:
“什么前朝太子…什么公主…我都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们是爹爹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
哥哥被革职了也好,我们不当官了!我们离开天启城,回苦水镇也好,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也好!
只要我们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宁溪那纯粹而坚定的心意,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宁川心中最后一丝阴霾和负罪感。
他紧紧回抱着妹妹,感受着她瘦弱身体里传来的温暖和力量,眼眶也湿润了。
是啊,身份如何,血海深仇又如何?
他们想要的,从来都只是最简单、最平凡的平安喜乐。
宁致远爹爹用生命守护了他们,这份亲情,早己超越了血缘。
张婶在一旁抹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