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凶手认识她?”
“或许比认识更深。”程望慢慢站直身体,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仿佛能透过时空,看到凶手那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他甚至了解她的一切:她父亲刚死,她一个人,她要走。他知道她会在哪个时间段离开,知道她最容易被抓住的地方。”
“这说明什么?”冯浩紧张地追问,脸上写满了急切与困惑。
程望缓缓转头,眼神如炬,紧紧盯着那片焦黑之地,低声却又坚定地说道:
“说明这不是意外,也不是激情犯罪。”
“是长期观察,长期控制。”
“是有人,把她的生活,当成了一场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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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山村染成了一片昏黄,仿佛给这个原本宁静的地方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纱幕。林婉儿的户籍档案和生活背景被陆续调取完毕。
资料显示,她没有前科,也没有心理病史。她曾在市医院实习,之后转入本地殡仪馆工作。她性格内向,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孤独过客,不与人深交,社交记录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过分得让人觉得有些异样。她的手机在四天前突然断网,至今未找到,就像她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信号中。
冯浩满头大汗,焦急地向程望汇报着:“她是个孤女,连手机都用的是两年前的老款诺基亚,几乎不发微信,除了她父亲,几乎没和谁有过深度接触。”
程望坐在会议室里,灯光昏黄而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静静地翻阅着她过往的工作记录,眼神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份单子上,手指轻轻点了点,问道:“她上个月是不是多次在夜里值班?”
冯浩赶忙点头:“是,她性格安静,不愿和人换班。她自愿包夜班。”
程望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查一下殡仪馆最近两年值班记录,有没有谁频繁和她搭班。”
“这……”冯浩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值夜的都是几个村民编外雇工,来来去去的,没什么固定。”
程望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应对之策。“找出和她连续值班五次以上的人,应该不多的。”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仿佛在揭开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还有——她父亲的死亡,查过没?”
冯浩微微一惊,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是心肌梗塞?”
“他死前一周,曾三次去诊所开镇痛药。”程望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砸在会议室的空气中。
“你觉得,一个快要断气的老年人,会给谁留药?”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家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在彼此的眼神中寻找着答案。窗外天色已暗,村里的灯光陆续亮起,在这寂静的氛围中,那些昏黄的灯光显得格外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程望却突然站了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轻微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黑暗深处,却又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这个案子,”他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种凝重与担忧,“比我们看到的深。”
“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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