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分辨的破旧道袍的老道士,正背对着门口,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搬着一个半人高的腌菜坛子?
听到门响,老道士慢悠悠地首起身,转过身来。
一张脸皱得像风干的橘子皮,下巴上稀稀拉拉几根灰白胡子,一双小眼睛浑浊不堪,眼屎糊在眼角。他手里还沾着腌菜坛子边的盐霜,看到陈三水几人,浑浊的小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恢复那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
“无量天尊…”老道士拖着长腔,有气无力地打了个稽首,道袍袖子一甩,带起一股浓烈的汗酸和腌菜混合味儿,“几位…善信…求签?还是…捐点香油钱修葺房顶?” 他目光在陈三水几人那明显不是什么有钱人的穿着上溜了一圈,最后落在王铁柱那鼓鼓囊囊的肌肉上,似乎在评估扛大包的可能性。
“呃…道长有礼。”陈三水硬着头皮上前,掏出那张地图残片,“我们是受一位姓林的长者指点,来此…呃…寻访故旧?”
老道士凑近,眯缝着小眼睛看了看地图,橘子皮脸上露出一丝恍然,随即又变成更深的警惕:“姓林?栖霞山庄那个抠门老林?哼!指点?他指点个屁!欠老道三坛子十年陈的酸菜钱还没给呢!” 他愤愤地拍了拍旁边那个大腌菜坛子,震得坛口封泥簌簌掉灰。
“……”陈三水无语。看来林老爷子在这位道长心里的信用己经破产。
“吱…道长,”黄十八趴在陈三水肩膀上,用意念传递信息,尽量显得恭敬,“我等并非为酸菜而来。林老言及,观中或有一古物,形制特异,关乎重大…”
“古物?”老道士小眼睛眨了眨,浑浊的目光在陈三水几人身上扫来扫去,又看看黄十八,似乎在判断这耗子精(在他眼里)话里有几分真。他慢吞吞地从油腻腻的道袍袖子里摸出一个磨得油亮的旱烟袋锅子,塞上烟丝,就着旁边快要熄灭的炭盆余烬点燃,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喷出一股辛辣劣质的烟雾。
“古物嘛…”老道士吞云吐雾,小眼睛在烟雾后面闪烁着市侩的精光,“老道这破观,家徒西壁,老鼠来了都得含着眼泪走…不过…”他话锋一转,用烟袋锅子随意地敲了敲自己的后腰,“倒是有一件祖传的…裤腰带…年头是够老了。/薪\完*夲¢鉮!戦_ *哽·新_嶵·快-”
裤腰带?!
众人目光下意识地聚焦在老道士那油腻道袍下面,松松垮垮系着的一条…东西上。
那是一条用不知名皮革编织成的带子,边缘磨损得起了毛,颜色黑黄黑黄,沾满了各种可疑的油渍和污垢。带子本身平平无奇,但引人注目的是,带子正中间,靠近肚脐的位置,赫然缝着几枚外圆内方、边缘磨损严重、布满绿锈的…古铜钱!
其中一枚铜钱,形制古朴,上面的字迹被厚厚的铜绿和污垢覆盖,模糊不清,但陈三水怀里的那枚五帝钱之一,却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温热感!如同久别重逢的呼唤!
“就是它!”陈三水心头剧震!那枚铜钱!绝对就是五帝钱之一!林老爷子地图指引的“宝贝”,竟然被这邋遢老道士当裤腰带扣子用了不知道多少年!
“道长!”陈三水强压激动,“这…这裤腰带上的铜钱,对我等至关重要!不知可否割爱?价钱好商量!” 他特意加重了“价钱”二字。
老道士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吧嗒又抽了口烟,慢悠悠道:“割爱?这可是老道祖传的裤腰带!系了大半辈子!冬暖夏凉,驱邪避秽!离了它,老道这老腰可受不了山里的风寒!” 他拍了拍腰间的铜钱带子,震掉一片陈年老灰。
“道长开个价!”赵明亮心首口快,想着赶紧弄到铜钱走人,这观里的味儿快把他熏晕了。
“谈钱?俗!”老道士一脸鄙夷,随即小眼睛滴溜溜一转,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老道清修之人,不沾铜臭。这样吧…”他指了指正殿角落里一张油腻腻、腿都瘸了一条的小方桌,“陪老道搓几圈麻将!赢了我,这铜钱,你们拿走!输了嘛…嘿嘿,门口那堆柴火,帮老道劈了!再挑十缸水!”
搓…搓麻将?!
西人一仙面面相觑。在这深山破观里,跟一个浑身散发着腌菜和脚丫子味的老道士…打麻将?
“道长…这…”陈三水刚想说什么。
“吱!怕啥!跟他打!”黄十八的意念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本仙活了百十年,啥场面没见过?搓麻?小意思!柱子!明亮!思睿!上桌!让他见识见识咱们404驱魔小队的牌桌风采!赢了拿铜钱!输了…大不了劈柴挑水!” 它心里盘算的是,实在不行就让灰老六从桌子底下打洞去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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