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的丝竹声隔着宫墙传来,碎玉轩内烛火幽微。,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甄嬛倚在窗边,手里拿着小像剪纸,望着远处梅园方向隐约晃动的灯火。
梅园深处,安陵容一身舞衣,外罩银线绣梅纱氅,立在梅树下。绣心替她拢了拢斗篷,关切道:“小主当心身子,莫要再染了风寒。”
安陵容止住她的话,整理腰间缀着银铃的绦带,“惊鸿舞虽为纯元皇后所创,但舞姿万千,何必拘泥于旧形?”
今夜宫宴,皇上必会来此赏梅。她要皇上看的,不是拙劣的模仿,而是一曲独属于安陵容的惊鸿。
话音方落,远处传来帝王的询问:“何人在此?”
安陵容当即旋身起舞,纱氅随着动作飘散开来,露出里头银丝绣纹的舞衣,腰间银铃随着旋转叮咚作响。
她刻意改了惊鸿舞的步法,将原本柔婉的云手化作利落的动作,裙摆扫过积雪时带起细碎白雪,恍若月下仙子踏雪而来。
胤禛本因宫宴红梅想起故人,于是来到倚梅园散心,此时却被这抹月下倩影引了心神。他抬手制止苏培盛通传,隔着梅树望去。
那女子反手折下一枝红梅咬在唇间,忽然仰面下腰,广袖如流云掠过雪地,惊起几只栖在梅枝上的雀鸟。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胤禛低叹,不由抚掌。
安陵容仿佛此刻才发觉有人,足尖一滑,身形不稳,眼看便要跌入雪中。D我`?(的D¥书?城:?? *最|:新ˉ·μ章]节o?更^新.&?快°?¥电光火石间,却被一双手稳稳托住腰肢。她仰头望去,唇间红梅堪堪擦过帝王的下颌。
“臣妾失仪,请皇上恕罪。”她作势要起身,发间玉簪却松了。青丝如瀑散开的刹那,带着花香的发梢扫过帝王鼻尖。
胤禛怔住了,这般情形像极了那年纯元摔进他怀里的模样。可怀中人气息是清冽的梅香而非甜腻的脂粉,他眼中惊慌也转瞬化作沉静的秋水,这分明是另一个人。
他松开手,顺势接住那支将坠的玉簪,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问道:“令贵人好雅兴,方才跳的,可是惊鸿舞?”
安陵容退后半步行礼:“臣妾翻阅古籍自行揣摩。书上说需弱柳扶风,轻盈若燕,方能展惊鸿之姿。若学得不伦不类,还请皇上恕罪。”
她抬眼时,眸中恰到好处地浮起水光,“臣妾听闻惊鸿舞需至情至性之人方能舞出神韵,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她伸手接住飘落的梅瓣,“可惜臣妾愚钝,只悟得形却不得其魂。便想着以梅为引,或许能借几分天地灵气。”
胤禛心头微动。方才那舞确实与纯元不同,少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孤傲,如寒梅映雪,别有一番风骨。!w/a.n`b-e!n!t!x-t¨.!n,e¢t?
他忽然注意到她冻得发红的手,不由皱眉:“怎么不带个手炉?”
安陵容将手轻轻缩回袖中,低眉浅笑,“若带着手炉,袖摆就飘不起来了。臣妾原想着练两遍就回。”
话未说完,肩头忽然一暖。胤禛解下墨狐大氅披在她身上,指尖触及她冰凉的后颈,眉头更紧:“胡闹。”
他心中一动,忽然将这落入人间的仙子打横抱起,安陵容惊得攥住他胸前衣服,“皇上!臣妾身上还沾着雪。”
“别动。”
胤禛的声音擦着她耳畔落下,温热气息融化了她眉间碎雪。墨狐大氅裹着两人,梅香混着龙涎香在逼仄空间里蒸腾。
安陵容隔着衣料听见帝王心跳,竟更急促三分。
皇上抱着她离去,苏培盛领着仪仗远远跟在身后,宫灯摇曳,帝王玄色衣摆掠过积雪,怀中的月白纱氅逶迤垂落,恍如泼墨山水里勾出的一抹留白。
今夜梅园无人看守,还在禁足的甄嬛披着斗篷悄悄将小像挂在枝头许愿。
来寻找皇上的果郡王正好听见了甄嬛的愿望,等女子走后,他眼瞧仪仗往养心殿走去便跟着离开。小像被风吹落,被果郡王踩进雪里。
待众人散尽,枝头暗香浮动处,忽有落梅无声坠地,一道瘦长人影自绯色深处缓步而出。玄色衣袂掠过残雪,他轻掸肩头落梅。
“终于……找到你了。”
声线低哑,似笑非笑。抬眼时,抬眼时,一双狐狸眸浸在幽暗里,映着雪光与梅色,却照不进半分温度。
安陵容对倚梅园内的动静浑然不觉,拨弄着皇上胸前的玛瑙珠子。
“皇上要带臣妾去哪儿?”她声音轻软带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