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刚有孕不久,皇帝便下旨选秀。~d¢i.y-i,k¨a*n~s\h~u-.+c′o+m?此番选秀规矩严苛,权臣之女不取,世代官宦之女不纳,出身寒微者亦不入选。
几番筛选,最终只留了三人,竟与前世分毫不差:拜尔果斯氏为恪贵人、西林觉罗氏为禧常在、林氏为恭常在。
按祖制,新人入宫需先向皇后敬茶,得了准许方能侍寝。先前如懿代行中宫之权,如今她被禁足,这差事自然落到了魏嬿婉头上。
永寿宫内金玉生辉,处处皆是帝王恩赏。一应陈设俱是进忠亲自带人从库房精挑细选而来。
恪贵人率先走进,她身姿挺拔,步履间自带草原儿女的飒爽英气。一袭绛红色织金旗装,生生将身后两位常在衬得黯然失色。
她站定后,微微欠身行礼,动作虽带着几分随意,却也挑不出错处。抬眸时,那一双蒙古眼中满是自信,全然没有寻常新人入宫时的拘谨与惶恐。
“臣妾给令妃娘娘请安。”
魏嬿婉端坐上首,她今日穿了身月白绣银蝶的宫装,素净中透着矜贵,偏那眉眼生得极柔,眼尾微挑,似笑非笑间自带一段风流。
目光扫过跪在下首的恪贵人,这丫头不过二八年华,眉宇间还带着蒙古草原养出来的野性。
“妹妹果然都是妙人儿,往后在一处倒也热闹。不必拘礼,这是新贡的龙井,都尝尝。”
如今的魏嬿婉高居主位,吐字间自带威仪,比起前世更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底气。眼波掠过恪贵人时,明明带着笑,却让人脊背发凉。
恪贵人指尖轻拨茶盖,瞥了眼盏中清透的碧色,唇角勾起讥诮:“臣妾喝惯了奶茶,龙井这等寡淡之物……怕是消受不起。·d+q·s-b¨o-o·k·.*c′o\m′”
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众人纷纷看向令妃,只见她垂眸轻吹茶雾,袅袅热气拂过她长睫,衬得那张芙蓉面愈发朦胧昳丽。
“妹妹这话,倒叫本宫听不明白了。龙井是皇上晨起必饮的茶,”她嗓音温软,却字字如刀,“本宫这儿用的,更是御贡的‘狮峰雨前’。”
话音未落,蓦地将茶盖重重一搁!
“砰!”
恪贵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指尖一颤,茶盖脱手,“骨碌碌”滚到魏嬿婉脚边,碎成两半。
魏嬿婉垂眸瞥了一眼,笑意更深,眼底却冷得渗人,“本宫忘了说,上月娴妃不敬圣颜,如今还在翊坤宫禁足呢。”
两位常在手中的茶盏齐齐一颤,茶水泼溅,烫得生疼也不敢出声。
恪贵人脸色惨白,额角沁出冷汗,却见魏嬿婉缓缓抬眸,唇角弧度温柔依旧,嗓音轻得似叹:“既然到了京城,喝不下,就学着喝。”
她边说着,边扫过小嘉嫔的方向。这位素来爱兴风作浪的主儿,岂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果不其然,不出三日,同批入宫的两位常在先后得了恩宠,唯独恪贵人的绿头牌始终不见翻动。
饶是她再迟钝,此刻也明白永寿宫那桩事早己传入圣耳。尚未承恩便遭厌弃,这般境遇,倒也算得上是后宫独一份了。
弘历脚步一顿,凝眸望去,只见她鬓边几缕青丝被朔风吹乱,更衬得腮凝新荔,唇绽樱颗。不似宫中妃嫔以铅华敷面、刻意求白,她肌肤透着蜜色光泽,鲜活明艳,灼灼逼人。~x`w′d+s*c-.?c?o¢m*
她抬眸一笑,眼波流转间,活像只欢脱的小鹿,倒比宫里那些规行矩步的鲜亮许多。
弘历眼底闪过兴味,破天荒地应了她的邀约。
恪贵人特意留着满院积雪不扫,还亲手堆了个雪人,她一把拽住皇上的袖子,求着他给雪人点睛。
弘历见她这般活泼可人,倒也来了兴致,当真接过红宝石嵌作了眼睛。
“皇上点的真好!”
恪贵人拍手雀跃,正要引皇上入内品尝炙肉,忽听得宫门外进忠的声音传来:“启禀皇上,令妃娘娘差人来问,皇上若得空,可否移驾永寿宫?和敬公主和二阿哥在永寿宫呢。”
“皇上~”恪贵人当即变了脸色,狠狠剜了进忠一眼,扭着身子就往弘历怀里蹭,“嫔妾特意备了上好的羔羊肉,炭火都烧旺了。永寿宫哪有嫔妾这儿有趣?”
她嗓音里带着明晃晃的不甘,连敬语都忘了用。
“什么?”弘历闻言眉头一皱,早将恪贵人抛诸脑后,“璟瑟不是只在长春宫走动吗?”
自孝贤皇后崩逝,璟瑟哀痛难抑,执意守孝三年,色布腾巴勒珠尔亦相伴左右。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