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些细微的动静。
房间外有人叩门,两三下就停了,手机里立刻收到来自江云宪的消息:“是我,开门。”
骆星拖着脚步将门拉开一条缝,微弱的灯光渗入走廊,江云宪身形被黑暗包裹着,他手里捏着保温杯和药盒。
门缝被彻底打开了。
江云宪把药盒和杯子递上前,“预防感冒的冲剂,杯里是热水。”
骆星接过道谢,江云宪皱眉看向她披散的长发,在睡衣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水痕。
“你打算就这么睡?”
骆星顺着他的视线瞄到自己的头发,“吹风机坏了,太晚了,就没去打扰房东太太。要不把你房间的吹风借我?”
江云宪:“我那边是壁挂式的。”
骆星慢吞吞地啊了声,想说那就算了,拿毛巾擦擦也行,听江云宪说:“过去吹。”
两间房相邻,面积差不多大,布局和装饰也大同小异。
卫生间几分钟前被使用过,地面水汽未干,空气潮湿。骆星取下墙壁上的吹风机,低头用手指梳理头发。
呼呼的风声贯穿耳朵,吹开水雾,拱形玻璃上映着外面树枝奇形怪状的影子。
卫生间的玻璃门没关,骆星面前的镜子对着外面,她用余光瞄,透过镜子看见坐在床铺上的江云宪。
她盯着他的背影,无意识看了许久。直到他回头,她又迅速岔开视线。
骆星吹干头发离开时,他说:“把门带上。”复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骆星应了一声“好”。
江云宪随即听见隔壁房间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他仰面躺倒在被子上,过了会儿,趿拉着一次性拖鞋下地,走到卫生间门口,低头便看见淡绿色花纹的地砖上散落着几根缠绕的长发。
粗粝的米白色砂石台面上,还有个被遗落的发圈。
他伸手,拿了起来。
明亮的白炽灯下,黑色发圈挂在男生修长坚硬的指骨上。
晃悠两下,又被攥入掌心。
*
清晨,骆星是被难受醒的。她浑身乏力,头昏脑涨,喉咙干得冒烟,不得不爬起来找水喝。
透过窗户看了眼天色,蒙蒙亮。
手机显示时间刚过六点,药店应该都还没开门。
因为实在太难受,她不得不给小玲打了个电话。
小玲带着家里的药箱匆忙赶来,给她用温度计测了体温,发烧了。
骆星昨晚睡前吃了江云宪给的感冒冲剂,但因为淋了太久的雨,还是生病了。
她们弄出的动静惊动了隔壁房间的江云宪,他睡眼惺忪地过来敲门,“怎么了?”
骆星浑身发冷,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人蔫蔫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江云宪走近,伸手探她额头,一片滚烫。
大概因为昨天一整天的相处和共患难,两个人无形中亲近了些,两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动作有异。
小玲忍不住好奇地打量江云宪。
她先前在河边餐厅见过江云宪,当时听骆星的语气,两人只是认识而已,但现在看,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有退烧药吗?”江云宪立在床边问。
“小玲给我带了,已经吃了。”骆星开口说话的声音沙哑。
“要不要去医院?你脸色很差。”
“我先睡一觉,如果一直不退烧再去医院。”药里有安眠的成分,骆星迷迷糊糊被催生出睡意。脑袋歪在枕头上,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江云宪没再出声,小玲轻手轻脚地把家庭药箱整理好,冲江云宪比划了几个手势。
房间的窗帘遮挡了天光,室内昏暗,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持续响着。
骆星再度睡醒时,感觉好受了点。她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江云宪躺在沙发上,手机屏幕微微映亮他的脸。
骆星望过来时,他从沙发上直起身,“你怎么样?”
“没那么难受了,头还点晕。”骆星脚步虚浮地下床,倒了杯水,心里诧异他怎么没走。
“你朋友有事先走了,让我留在房间等你睡醒,怕你一个人出什么事。”
骆星转头,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水盆和一次性毛巾。睡得模糊时,她感觉有人拧了毛巾给她冷敷降温,没隔多久就换一次,她下意识以为是小玲。
但小玲其实没待多久就走了。
“谢谢。”骆星嗡声对江云宪说。她该道谢地方有很多,不管是昨天结伴过程中的各种迁就,还是今天的照顾。
江云宪静了片刻,“快中午了,我出去买饭,你想吃什么?”
骆星生病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