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都是叔叔承诺给她的东西,至于叔叔想要的, 她不甚清楚,只知道他来之前做了很多的准备。
她拿起一颗绿色的石头,放入口中,咽部用力, 就那么吞了下去。
感受到坚硬的宝石棱角划过食道时那排异、刺痛的感觉,想象它在自己的肠道里蠕动, 进入胃部,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白絮阳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还有四天,她想象着挨过这四天,抱着一麻袋宝石离开天鹅湾的情景,内心感到极大的富足。
今天是第三天,氛围有些奇怪,手机很早就没电了,看天光,现在已是半上午,她脑中闪过路原被处刑时那血腥的场面,隐隐有些反胃,她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白絮阳来到窗边,看见有个人站在那片天鹅湖旁,往里面撒着什么东西,那些肥硕的天鹅聚集在他身边,争抢着夺食。
一个金发的女人在草坪上缓慢行走,向男人所在的位置靠近,是那个新来的男人和蕾拉。
黎应别说他和路原是旧相识,当他在林中向自己询问路原的消息,她以为他虽然恨她,但不至于真的想要她死。
却没想到,他彻底推动了路原的审判处决。
白絮阳穿好衣服下楼,大厅和餐厅都空无一人,图书馆内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具干尸被焚烧过后,就没有人愿意在这里休息了,那种恶心的味道,很久都无法挥散。
没有早餐,餐桌上的盘子干干净净,昨晚剩的食物被一扫而空,连残渣都没有,难道是终于有人愿意洗碗了?
没有食物的味道,罗子昏今天没有做饭。
她来到草坪上,寒风迎面袭来。
“我以为你不会真的那样做。”
“哪样?”
“把你亲爱的妹妹推上断头铡。”蕾拉说,“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蜕变成了你想成为的样子——一个正常人。”
“你不该拉她进来。”黎应别说,“我知道这里的人最后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与其让她遭受那种痛苦,不如早些解脱。”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赢?”蕾拉染成白金色的头发垂下来,盖在脸上,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我没打算让她第二个死的,我很喜欢她。”
“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这里没有人会赢,这是我们一起创造的游戏。”
“那你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不会只是为了让你妹妹早点解脱吧?”
“我回来,”黎应别侧头望向蕾拉,表情淡漠,好像隐忍着些什么,“当然是为了你。”
“你杀不了我。”蕾拉笑了,“游戏已经开始了,这群人已经入局了,就算你告诉他们真相,也没有人会离开的,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这里有他们毕生所求的东西,见识过这样的诱惑,没有人可以甘心平庸地回到现实世界。”
“你就那么笃定?”
“当然,你不仅杀不了我,还什么也改变不了。”蕾拉说,“我还知道,你潜意识并不想杀我,甚至可以说有些想念我,伪装的感觉不好受吧?假装成一个正常人,在社会里拿到一个身份,享受向阳的屋子,冰箱,电视机,社保,朋友,爱情,那些虚与委蛇的交谈,你其实也会感到无聊吧?”
“我和你不一样。”黎应别像是下定了决心才说出这番话,“我没有想到你会选择做明星,但即使你被那么多人注视和喜爱,也还是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如果不是你,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我和你的区别是,我没有受过那样的诅咒。”
“他们叫你蕾拉,可我知道你是谁,霍纯真。你现在扮演的又是什么身份?”
白絮阳站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听越觉得可怕,忍不住开口,“你们在说什么?”
蕾拉回头,“小白,你起来了。”
白絮阳惊恐道,“什么叫我们都是你精心挑选过的人,霍纯真又是谁,你叫霍纯真?”
“没什么。”蕾拉露出一个得体又虚伪的笑,“姓罗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有做早餐,难道是王演不给他发工资了?我们可都是支付过金条的,就算没有厨子,也不能把我们这样饿着吧,去看看那大块头在做什么,可惜小原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你可不要到了晚上,突然又跳出来指责我的罪行呀,小白。”
“她的尸体呢?”白絮阳忽略她的那些阴阳怪气,“也被喂天鹅了?”
昨天晚宴,所有人忽然被拉入那样的处决场景,那张可容纳二十人坐下的大圆桌奇迹般地出现,处决过后,所有人如梦初醒一般围坐在大厅,满月夫人宣告着审判结束,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而路原的尸体不翼而飞,连血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