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照片。
我要忏悔,是我自己在教室黑板上写的字, 程芳是疯婆子, 但是老师问我是谁写的,我说是韩明写的。
我要忏悔,是我偷走了你的药, 冲进了下水池。
我要忏悔,是我拔光了你种的花,老师说,土壤会分解很多东西,我把她们都好好埋在花坛,等到明年春天, 你就又可以看见她们了。
妈妈,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最想忏悔的是, 我又恨你了。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可怜,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最近越来越多次, 我开始想象你死掉的样子。
对不起,妈妈。
……
路原醒来, 身上盖了条毯子。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钟表,居然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时间到了下午,雨停了,风声还在继续,这场睡眠使她头脑清醒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
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三小时前,那走进火堆的骷髅,喉咙中发出凄厉的吼声,四肢在高温中蠕动,让人忍不住去想它是否能感受到疼痛。
地板上的丝线像水分流失的绦虫一样收紧,回缩,逐渐从地板上消失。
“后脑勺!爸爸!”罗楠挥舞着高尔夫球杆,迈开小步子就要冲上去,“瑞克说,打丧尸的后脑勺,就可以让它死翘翘。”
“小心点,小萝卜头,别让它抓到你!”罗子昏举着相机对准他儿子。
王演一个健步上去,一条胳膊像拎小鸡那样,将罗楠箍了起来,他两条腿在空中乱踢。
他把罗楠放在地上,“这不是闹闹闹闹闹着玩的。”
“没事,他自己知道分寸。”罗子昏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罗楠的衣领,“下次这种事情别第一个冲上去,知道没有?”
“可是以前这种情况……”罗楠说到一半,察觉到罗子昏威胁的眼神,声音小了下去。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事儿。”潘达绝望地说,“这地方还有没有更多这种东西?”
“小原,你刚才就是和这东西打了一架?”蕾拉惊叹。
“对,它本身应该是没有意识的,受那些银线的牵引。”路原用手比划,“撞碎了脊骨,能立马愈合,这些线就像胶水,把它组合起来,所以我才说,王演已经不是人了,他死过一次,头上的伤却不见了。”
王演摸着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
“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吧。”蕾拉说。
地下室的仆人卧室共有四间,骷髅所在的那间房有三张单人窄床,被它靠过的灰墙已发黑,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以及一些打扫用具。
仔细看,墙缝内全是密密麻麻的丝线,和潘达砸开的那面墙内的砖石质感看起来很像。
墙角还有些破破烂烂的玩偶,墙壁上用石灰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这里看起来曾经有过一个小孩。
当年天鹅湾惨案事发,现场宾客走的走逃的逃,宅主都死了,仆人们自然也都被遣散了。
却有具尸体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成了活死人。
罗子昏:“或许是后来的流浪汉,带着个小孩,看见这么大一栋房子空着,就住进来了。”
“荒郊野岭又停水停电的,她但凡翻翻柜子,随便拿样东西出去换钱,都能在外面活下去,至于一直躲在这儿吗。”潘达说。
“除非她是在逃死死死死死刑犯。”王演提出一种可能。
白絮阳:“也有可能是天鹅湾原本的下人,那起事件过后,一直躲在这儿没走。”
“仔细想想,这栋房子像个活的蜘蛛洞。”蕾拉发表意见。
路原:“怎么说?”
“砖缝里的银线,看起来像有自我意识的蛛丝,是它们让伤口愈合,让死人活动。”蕾拉对大块头眨了眨眼睛,“对吧,王演,你是不是很有感触?”
“我……什么……我没有……”王演大惊失色,支支吾吾,“你们说得我都有有有有有点开始怀疑我自己了,要不我用小刀划拉自己一下看看。”
“轰隆”一声响,潘达拿着铁锤,猛地砸开墙面。
这里的墙不如上面的那么坚固,很容易就破开一个大洞,向内坍塌。
“小心——”
“啊——”
这动静来得措手不及,头顶碎石簌簌坠落,手电筒的光四处乱晃,房子好像要塌,有人惊呼,有人尖叫。
不知道是不是鼻子吸入大量粉尘的原因,就在这时候,还看不及看清眼前景象,路原忽然觉得头部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刺痛。
她痛苦地蹲了下去。
“小原你怎么了?”蕾拉注意到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