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俞涂的剑刃从中间洞穿,如果不是苏砚出现了,下一个被洞穿的便是这人的心脏。
那人也没想到俞涂会有这么强,和他完全不在一个境界,硬碰实在是以卵击石。便在看到苏砚的一瞬间率先出声,恶人先告状。
“大人,此人并不在随行之人中,擅自跟在行军队伍之中,有违军规!”
“他一个弹琴的文人,天天混在水部那群人里面,他懂什么治水,装模作样。”
苏砚听着烦,捡了几句过了耳朵。
无非便是瞧苏阅斯斯文文的,觉得他一路拖着后腿,怕他争功。
苏阅把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剑收回来,方才竖着的尖刺又软乎乎地收回来。
闷不吭声,也不辩驳。
这几日与她和平相处,都是在两人睡梦中的时候。实际上白日里见面,皆是针锋相对,互不留情。
何况他这次是真的瞒着苏砚,偷偷跟上来的。
他不指望苏砚会站在他这一边,不找借口罚他便谢天谢地了。
“装模作样?”
苏砚伸出手,俞涂自觉地把染血的剑柄放在了大人的手心。
“从领路到现在,你们以为的酒囊饭袋,有什么时候当过累赘,我想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此事不许再议,至于水部之事,自有详细的记录,灾后自己去看。”
“其他人心有不服,大可给出实证,本官自会处决。”
“至于你们三人,行军途中挑起私斗,当诛。”苏砚转了一下剑柄,顺手打了个剑花。
那人还要狡辩,想把先动手的罪名安在苏阅和俞涂的头上。
但他们先挑事,不仅是在场其他司兵看在眼里的,苏砚早早地在楼上也尽收眼底。
眼看剑刃要落下取三人性命,苏阅的眼皮一跳,下意识抬手挡剑。
只是接她一道起手剑势,他的手臂整个发麻,后退两步。
被挡下剑招的苏砚面无表情地收剑:“既然这位公子替你们求情,本官饶你们三人一命。押下去,容后发落。”
连苏阅自己都没想到,他只拦了一下,苏砚就收手了。灵光乍现之间,察觉到可能是被当了借口。
三人被“诛”这一字吓得浑身冷汗,侥幸留了一命,浑浑噩噩地被押下去,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们俩,擅自入队,各领军棍五杖,延后施行。”苏砚回头,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们。
在错身的时候,低声落在他耳旁:“自找苦吃。”
苏阅皱起眉头,看向苏砚离开的方向,被俞涂一个大身板牢牢挡住了视线。
俞涂没忍住乐呵起来:“公子,才五杖,没罚俸禄。”
“五杖把你高兴成这样。”苏阅记得军杖力度之重,即便是五杖也能叫人吃不消了。
“我上次已经扣了半年了。”俞涂嘴角抽搐,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心痛。
第二天果然没有再看到那三个人,有另外三张陌生的面孔顶替了队伍的名额。
这几个人不知道苏砚是从哪里调过来的,明显沉稳许多,也不爱说话,但是一切以苏砚的命令为准。
如果不是需要熟悉环境的当地人,苏砚其实也不愿意启用没有磨合过的下属。
“渡河!”
“起锚!”
驿站老板准备好了船在渡口,一行人分成好几拨,在风最小的时候渡河。
河面宽阔,苏砚上船后,闭眼坐在船舱角落。
他们没有什么交谈,只有船下的水声哗哗啦啦地在耳边一直喧嚣。
所有人都在养精蓄锐,只有苏砚面前黑影晃了一下,一只小巧的瓶子放在她面前。
船舱的入口处,闪过一片墨色斗篷的衣角。
瓶子没放稳,在晃晃悠悠的船上转了一圈滚下来,苏砚一伸手,刚好落在了手心里。
她拧开瓶口,轻轻嗅了一下,里面草药的味道清凉中带着一丝辛辣。
其实她不是很需要这个,苏阅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五年前。
但是手握着瓶身,没再放开了。
第31章 换衣裳
渡过河, 船夫顺着一条分叉水流慢慢驶向山中。
当地人带他们抄近路,需要过一个幽暗的洞口,刚好容纳一个船的大小, 它们一个挨着一个划进去, 由船夫掌控方向。
这里实在太窄了, 有时候船会撞到两边的山岩, 苏砚让所有人进船舱。
船身慢慢行驶, 偶尔晃荡一下。到最深处时,连一点光都看不见了, 船舱顶部惊扰了黑暗中飞行的动物, 发出一群怪叫和翅膀拍打篷顶的声音。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