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解开蒙眼布的手转了一道弯,先捏了捏他的耳朵,摩挲两下那颗诱人的红痣,再转而向下。
双指捏住他的下巴。
她没有开口说话,苏阅哪里知道动手动脚的人是谁,蹙眉避开她的揉捏,然后一口咬在苏砚的手掌虎口上。
这样的反应也是以前没有的。
漂亮温柔的兄长一般都是薄怒质问,咬人这种事她没见过。
他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自以为使了狠劲,实际上在药物的作用下,堪堪咬破了苏砚手背上的皮肉。
渗出的血珠子沾在他的唇角,唇色殷红,衬得脸色更加苍白脆弱。
苏砚动了动手,兄长还不肯松开。
他下巴都发酸了,还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她也不着急,在僵持的这段时间里目测苏阅身上的伤,等他自己使完了劲儿,再把手抽出来,然后在苏阅放松警惕的一瞬间敲在他的后颈。
苏阅闷哼一声,身体一顿,头歪靠在木桶边。
苏砚甩甩手,重重抹去他唇角的血迹。
昏迷的兄长就像那些……达官显贵驯化的宠兽一样乖巧。
苏砚搂着腰将兄长腾空抱起,带回方才的小屋里。
绳索将他的手束得紧,小臂皮肉都磨破了。
这倒不是最严重的,他身后一道贯穿背部的鞭痕还渗着血,再不处理伤口,恐怕要出大问题。
视线落在他那些鞭伤上,苏砚的眸色深了几分。
流雨处理好一切,在屋外静静等着。
并没有过多久,苏砚从里面将门打开。
里面的长公子呼吸格外平稳,从门口能看到地上散开了两三圈绳索。
早就等候着的大夫第一时间跑了进去,垫着白布为沉睡着苏阅诊脉。
“等哥哥醒了,你送他出城,大夫和护卫都带上。”苏砚侧身和流雨交代,“走暗道,避开所有人。”
“明白。”流雨提到了绑匪手上的标记,“大人,还有一些人提前离开了。”
离重逢节还有一个时辰,届时大殿下会登上祭台为民祷告,苏砚不可在此久留。
“找到他们。”苏砚朝前走,将手里的碎片布条随手掷在地上,“杀了。”
“大人,那也许是……”
“是三殿下的人。”苏砚回头露出侧脸,态度没有半分动摇,“所以,才要死无对证。”
暗巷有风,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风里。
皇城的礼兵正赶往祭台,将庆典团团围住。从礼兵里走出来一位身材高挑的俊美男子,前后簇拥着大队人马,胸前象征节日的欢喜花。
礼花在空中绽放,地面上一派欢欣景象。
身后脚步接近,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人群的欢笑中并不起眼。
“不该出现的人,还是早点处理了好。”
苏砚并未回头,目光注视着祭台上的庆典:“不该出现……?你在说什么。”
“能动摇这一切的、更名正言顺的……”来人蛊惑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恕苏某愚钝。”苏砚意有所指,“不过……名正言顺这个词,想必殿下比我很在意。”
黑暗中的人沉默了片刻,只嘲讽了一句。
“苏从影,真没想到你会是个心软的人。”
随后拂了拂衣袖,在第三轮祭舞开始时从人群里消失。
苏砚在原地停留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悄无声息离开了庆典。
——
苏阅醒了。
从醒来以后,他就一个人都没看到。
只有黑色的窗户,小小的一个,成年人根本钻不出去。
所有的伤口都受到包扎,透着白布能闻到浓浓的药草味。
这里是谁的地盘。
苏阅揉了揉额角,试图把混乱的记忆理清楚。
他明明还在宁文侯府准备一周后的诗会,一睁眼便身处离皇城一百里的小村落。
醒来的时候后脑勺疼得要命,上衣略有破损,周围一片狼藉,他呆坐在废墟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位大娘冲进来塞给他一些盘缠,只模糊地说他惹了什么恶霸,让他赶紧离开。
他抱着盘缠一路回京,换了一匹快马两日就到了京城附近,过城门的时候被人骗了钱财,落进流民群里,稀里糊涂进了皇城。
算算醒来后,也不过就两日多一夜的时间。
是政敌,还是贪图钱财的亡命之徒,抑或者别有用心的阴谋者。
苏阅向门外看去,十几步的距离。
右腿刚落地,钻心的疼从小腿袭上来,头皮发麻,控制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伤处被敷了药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