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人求见,他才想起,他已同她和离。
和离书已经写好,他自是不会再阻挠什么,也没有任何阻挠的必要。
只是她动作那样快,还是有些出乎他意料。
晚点吧,等事情都忙完了,她想清楚后,定会反悔,要撤回和离书,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崔煊又重新投入到无尽的事务当中。
短短的时日,整个朝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藩王出兵清君侧,而后幼帝病危,太皇太后却隐瞒不报,甚至找了一个相似的幼童代替。
而后竟是因疾病而被群臣发现,朝堂混乱一片。
长公主勾结了西北二十万大军,不顾北边匈奴虎视眈眈,朝着京师而来,所幸顺承郡王更快一步稳住朝堂,崔煊挽救了病危的幼帝,又控制了京城的几路兵马,掌控局势。
以天子印信命令撤兵。
对峙近半月后,四方军队终于撤离,京师重新安稳太平,而太皇太后失势,顺承郡王辅佐幼帝,更领兵出征,崔煊以最年轻的年纪,以及在乱局中救驾有功,斡旋和压制各方势利的极大功劳,成为天子辅政大臣,拜官一品,直入内阁,风头无两。
事情终于平稳落地,蠢蠢欲动的周边小国也缩回去出兵的心思。
匈奴势如破竹夺下多个城池后,顺承郡王领兵到达,抑制了北方铁蹄,再一步步将对方驱逐出去,收复失地。
京城也从岌岌可危中,渐渐恢复往日繁荣。
二夫人已经整一个月没有出过房门,日日在屋里烧香拜佛,甚至已经准备安排好了后事。
结果一夜醒来,她的儿子竟然成为内阁大臣,更是帝师和辅政大臣。
二夫人的嘴差点都没有笑烂。
混乱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杂乱无章,崔煊一连数日都没有回来过,只这一日稍微清闲,才回书垣阁洗漱换衣,拿了本闲散小品偷片刻的闲。
他人瘦了许多,也黑了些,却更显韵味和气魄。
刚拿起书,上头就掉落下来一页纸,看着上头和离两个字,才叫他想起了他那已经和离的妻子,两年来,想起她的时日实在不多。
她竟是一次都没有再来找他说她后悔了,想来大约是来过的,只是这些时日他实在是太忙。
崔煊叫来竹戒,淡淡开口。
“她可睡下了?”
竹戒反应了几秒,等崔煊目光不耐地看过来,才明白那个“她”指的是谁。
“少夫人?她...”
“若是睡了,便不要吵醒,这些时日,她来过几次?”
他能理解小厮将她阻拦在外,她大约因和离的事情有些慌张,定想要见他,可他实在忙得焦头烂额。
竹戒讪讪地,有些欲言又止。
等崔煊蹙眉抬头看人,竹戒才开口,“少夫人...她...她已经走了。”
第26章 崔煊身躯微微一顿。 脸色便沉下来。 “走了?”
崔煊身躯微微一顿。
脸色便沉下来。
“走了?”
竹戒察觉崔煊的异样, 还以为他会去雨花阁看看,哪知道崔煊已经敛下眉目,“走, 便走了吧。”
“东西她尽可以拿走,若是没走多久, 再去账房支取一千两银子与她。”
嫁他一场, 也不好太亏待了她。
她既是不愿再做这个崔家少夫人, 换一个, 于崔煊而言,并无什么分别。
一千两, 两人便好聚好散罢。
竹戒看了看崔煊的脸色, “少夫人已经走很久了....雨花阁的东西...少夫人什么都没有带走。”
许久?他竟是一点不知。
在崔煊蹙眉的时候, 听到竹戒继续道,“就在...和离的那一日晚间, 当时二夫人派人过来的时候,少夫人已经都收拾好了, 二...二夫人又着人检查了一番,少夫人的包袱里, 除了当初带来的东西, 一件府里的东西,都没拿走。”
崔煊的表情渐渐有些难看。
如果他没有记错, 当初她来的时候, 身上只有几身衣裳, 几两银子。
她的外祖人还没有找到, 她孤身一人, 什么都没有,她能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突然, 他又想起了和离的那日。
不是他对和离这事有多深的印象,而是那日晚间他恰好去郡王府,在马车内,记得外头如瓢泼般的大雨,电闪雷鸣分外骇人。
崔煊表情不大好,“她可坐了马车?”
问完他才觉得不对,她既是一分钱都没有带,又何来的马车。
那样大的雨,竟是一日都不肯留?抑或是,母亲她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