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到时，彩玲正被按在地上，身旁的竹篮里装满了金银首饰。

面对盛竑的怒喝，彩玲面色惨白，哭着求饶：“主君饶命！是雪娘让我把这些放到小蝶的屋内，她说这样就能嫁祸给卫小娘自己院中……”

盛竑只觉眼前阵阵发黑，雪娘是霜儿的贴身丫鬟，这自然会有她的身影。

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温柔体贴的霜儿，竟在府中这般作威作福，苛待妾室、栽赃陷害，无所不为。

盛竑猛地转身，对王若弗也有些迁怒：“你身为当家主母，家中的事务怎么不多过问呢？这卫氏怀着身孕，竟连基本的吃食炭火都被克扣，这成何体统！”

王若弗原本等着看好戏，却突然被迁怒，气得脸色涨红，刚要开口辩驳。

身旁的刘妈妈己扑通一声跪下，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主君息怒！大娘子这些日子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泪水：“您也知道，这大姑娘的婚事临近，男方门第高、规矩多，光是彩礼和嫁妆的往来，大娘子就熬了好几个通宵。”

刘妈妈偷瞄了眼盛竑稍有缓和的神色，继续道：“再者，老太太年前染了风寒，大娘子每日晨昏定省，亲自盯着煎药熬汤，连夜里都要起来查看两三次。”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大娘子实在是顾不过来，而且这家中事务都由林小娘照看，这谁能料到……”

王若弗趁机抹了把脸，委屈起来：“官人，你这说的好没道理，这事我也是和你一样刚才知晓的。这些时日家中事情实在是多，我虽是当家主母，可也是有心无力啊！本想着这林噙霜素来体贴，又懂得管家......”

她顿了顿，继续念叨：“再说了，不是官人你说让她管家一段时日的嘛？那日在老太太跟前，你还夸她‘蕙质兰心，堪当大任’，我才将钥匙交出去！如今出了事，倒成了我的不是？”

这话如同一记闷棍砸在盛竑头上。

他恍惚记起前几月，林噙霜柔柔弱弱地说 “愿为大娘子分忧”，自己一时心软，便应下让她暂代管家之职。

一时间，愧疚与恼怒在他胸腔里翻涌，偏生又无从辩驳。

“盛大人” 卫恕心突然上前两步：“我姐姐怀着身子，每日对着湿冷的炭火咳得整夜难眠，您瞧瞧，若不是今日我来，姐姐和孩子的命，怕是要白白折在这深宅里！”

盛竑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在卫家女眷面前被这般指责，只觉颜面扫地。

“你住口，休得胡说，这孩子好好的！怎么会有事！此事我自有安排。” 话虽强硬，声音却不自觉发虚。

盛竑余光瞥见卫恕意大着肚子羸弱的身形和盛明兰噙着泪水的双眼，心里像被猫爪狠狠挠过。

他黑着脸一甩袖，大步往堂屋走去，王若弗见状，忙不迭地跟在身后。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转头给刘妈妈使了个眼色。

刘妈妈心领神会，转身抄小径往寿安堂而去，前去向老太太禀告此事。

“去！即刻把林小娘找来！”到了堂屋，盛竑便吩咐人去把林噙霜找来。

却不想拿林噙霜见了盛紘与王若弗立即挤出几滴眼泪，说这每月分发的东西都记录在册，每月还多发两筐炭火。

她突然捂住心口，声线哽咽：“自妹妹有了身孕，妾身还贴钱买了燕窝给她补身子，如今却被这般诬陷……”

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胭脂晕染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水痕，活脱脱一副受尽委屈的娇弱模样。

盛竑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噙霜，想起往日她温言软语的体贴，心尖不由得一软。

只是他想起冬荣查出的克扣证据，他还是相信冬荣的能力的，刚泛起的怜惜又化作疑惑。

他抽回被攥住的衣摆，语气冷了几分：“那卫姨娘院中炭火不足、吃食霉变，又是怎么回事？”

“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林噙霜突然抬头，目光扫过王若弗：“竑郎，妾身管家这些时日，虽不敢说尽善尽美，可自问问心无愧。倒是府中有些人……” 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王若弗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帕子慢悠悠擦拭指尖：“你这是在含沙射影？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不成？不管是你还是卫氏生的孩子，我依旧是这个家的大娘子，你们有孕，为官人为这个盛家添加人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问心无愧！”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满是不屑，仿佛在嘲笑林噙霜的无端指责。

“你倒是让我想起了长枫前段日子在华儿纳征时闯的祸事，官人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