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和伙计们走后,孙守仁和孙守礼他们匆匆赶了回来。
一进院子,看到院中孙守忠的尸体,孙守仁的脚步猛地一滞,手中的锄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嘴唇微微颤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孙守礼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孙有田强忍着悲痛:“老大,守忠走了,当务之急,是把守忠的后事办好,不能让他就这么走得寒碜。”
孙守仁重重地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与孙守礼一起开始着手安排葬礼的各项事宜。
孙家的院子里,哭声一片,往日的温馨不复存在,只剩下无尽的悲痛与凄凉。
孙守仁与孙守礼为孙守忠净身、换寿衣,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庄重,饱含着对兄弟的不舍。
他们选用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搭配素色的布带,寓意着逝者的安宁与往生。
灵堂很快搭建起来,正中央摆放着孙守忠的灵柩,周围挂满了白色的丧幡。
灵柩前,一张矮桌上摆放着香炉、烛台,以及孙守忠生前最喜爱的物件。
孙家族人纷纷赶来,有的帮忙布置灵堂,有的准备祭品。
族长神色凝重,指挥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做事:“守忠是我们孙家的好男儿,咱们一定要把他的后事办好。”
叔伯们忙碌地搬着桌椅、摆放贡品,婶婶们则在一旁默默流泪,准备着香烛纸钱。
志远志瑾志清志安等侄子们也忙前忙后。
志远负责在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人,每来一位,他都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然后引领至灵堂。
志瑾和志清则跟着叔伯们一起布置灵堂,他们小心翼翼地悬挂丧幡,摆放祭品,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与哀伤。
孙母的娘家人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外祖母一进灵堂,眼眶就红了。
她走到孙母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闺女,节哀啊…”孙母早己泣不成声,只能紧紧握住阿娘的手,仿佛在汲取力量。
舅舅看着灵柩中的孙守忠,长叹一声:“这世道,水匪横行,苦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
老李氏在众人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来到灵堂。
她看着儿子的灵柩,泪水不停地流淌,嘴里喃喃自语:“守忠啊,你怎么就撇下娘走了……”
她坚持要亲自为儿子准备祭品,在儿媳和孙女的帮助下,她亲手做了孙守忠生前最爱吃的糕点。
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为认真,仿佛这样就能再为儿子尽一份心意。
孙志高作为孙守忠的儿子,在葬礼中承担着重要的角色。
他身着白色的丧服,腰间系着麻绳,这是孝子的装扮。
他的双眼哭得红肿,小小的身躯在丧服下显得更加单薄。
他跪在灵柩前,不停地向前来吊唁的人磕头回礼,每一下都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渐渐泛红。
前来吊唁的村民络绎不绝,他们带着祭品,怀着悲痛的心情走进灵堂。
有的村民献上一篮水果,有的送上一捆纸钱,每一份祭品都饱含着对逝者的缅怀。
他们走到孙志高面前,轻轻抚摸他的头,安慰道:“孩子,要坚强啊。”孙志高只是默默点头,泪水再次涌出。
葬礼进行到“饭含”环节,孙志高颤抖着将一枚铜钱放入父亲口中,这是让逝者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挨饿受穷的寄托。
他的手不停地颤抖,泪水滴落在父亲冰冷的脸上:“爹,你走好……”
随后的“小殓”和“大殓”,孙志高始终守在一旁,看着父亲被放入棺木,他的哭声再次响起,那是失去至亲的撕心裂肺的痛。
出殡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孙守忠的离去而哀伤。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孙志高手持引魂幡,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一路上,纸钱漫天飞舞,哭声回荡在乡间小道。
到达墓地后,众人将棺木缓缓放入墓穴。
孙志高跪在墓前,亲手捧起一抔黄土,洒在棺木上。
而孙志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父亲临行前的画面。
那时的他还满怀期望父亲能早日回来,孙父还笑着说等攒够钱就送他去私塾。
可如今,那些承诺都化作了泡影,他再也等不到父亲回家的身影。
志安跪在孙志高身旁,前段时间,三叔还答应从外面回来给他带一把弹弓,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他年纪尚幼,对于“死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