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就在云曜想要随便说些什么，将刚才的话题揭过去的时候，言莞突然动了。

她纤细的手指抚摸了下云曜柔软的金发，想着摸自家小狗的样子，慢慢悠悠地说道：“摸摸头，不要愁。”

云曜掀起眼皮，莫名不爽：“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狗来逗了？”

“……不是。”言莞否认，“我这是很努力地在安慰你了，研究表示身体的触摸比语言上的安慰更有用。”

云曜不依不饶：“哪里的研究？”

言莞：“……”

云曜牵动嘴角笑了笑，嗓音极低：“小狗就小狗吧，我又不是生气了。别告诉别人，只做你一个人的小狗。”

说完之后，云曜趴在自己的臂弯里，只露出狭长的眸子，眼底染上细碎的笑意，然后小声地说了一句。

“汪。”

言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金毛小狗，确实很适配云曜。

……

收拾完书包，言莞瞧见还在原地不动的云曜，好奇地问：“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还不回家吗？”

言莞去过云曜家里，知道他们家不顺路，而且云曜每天都是车接车送，很少有自己回家的时候。

“司机现在被我妈征用了，负责来回接送林落欢。哪里还顾得上我啊。”云曜耸了耸肩，自然地提起言莞的书包，脚步朝校门口走去，“为了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我只能送我同桌回家了。”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云家怎么会只有一位司机。这只不过是云曜的一个理由罢了。

言莞不置可否：“行，我书包挺沉的。我自己背吧。”

云曜甩了甩自己的手：“不沉。”

踩着最后一抹斜阳，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云曜不时偷看身侧的少女一眼，她正好到自己的肩膀，是揽进怀里也不费力的程度。

言莞柔顺的长发绑成了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显示出主人雀跃的心情。

云曜第一次希望回家的路能再长一点。

拐过一条巷子，言莞家就在附近。

她家是住在一栋老破的居民楼里，来来往往的都是邻居，其中有不少认识言莞的人，她们用打量的目光扫视着她身边的少年。

染了一头黄毛，一看就是那种流里流气不学好的小混混。

言莞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

难道是早恋？

“就到这里吧，真的很谢谢你送我回来。”言莞停下脚步，再往前走很可能遇到陈秋岚。

“呐，谢谢就免了。”云曜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微微俯身，“明天再给我带糖好不好？”

言莞同样弯眉，柔声应下：“好。”

她接过云曜手里的书包，转身朝居民楼走去，刚走了没几步路，蓦然停住脚步。

言莞看到五米外的站着一道人影，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那是她的妈妈，陈秋岚。

路灯在窄窄的道路上投下一层凉薄的倒影，风呼呼得吹，言莞身上的血液霎时间凝固，冻结得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言莞！”

陈秋岚神情难看，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言莞面前，长长的指甲瞬间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言莞害怕地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极低的一声闷哼在耳边炸响。

“云曜……”言莞哽咽，“你流血了。”

陈秋岚的指甲太长，刚刚又用了全身的力气。云曜下颌被划出三道血痕，血珠滴落到校服衣领处，晕开了一朵血色的花。

言莞红着眼眶，将云曜拉到自己身后：“妈，你误会我们了。他是我同桌，看天色太晚才送我回家的，我们没有谈恋——”

愤怒的陈秋岚并不听女儿解释，扬起手，就要再扇一个巴掌。

云曜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五指缩紧，甚至能听见骨头咔咔的响声。

他掀起眼皮定定地盯着陈秋岚，眸间闪过一丝狠戾：“阿姨，你这一巴掌打下去，有没有想过，你女儿明天还怎么见人。”

陈秋岚吃痛得收回手：“我们言莞未来是要考A大的人，我绝对不允许任何阻碍她的事情出现。特别是早恋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妈！”

言莞睫羽上沾满了泪珠，楚楚可怜：“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不要一切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象去。我没有早恋，我和云曜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陈秋岚甩开言莞的胳膊，看向云曜：“言莞不需要朋友，她只要考上A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