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手臂上反射出奇异的光晕。
"学长..."姜雨突然说,"我脑子里...有林小桃的记忆...也有姜雨的...还有..."
"祁红烛的?"我握紧铜线,指节发出金属摩擦声。
她点点头,玉质左手无意识地在桌面画出神树纹路:"他在我们体内留了...种子。七天后..."
"要么我们吞噬他,要么他吞噬我们。"我接上她的话,胸口的玉质疤痕传来阵阵灼热。恍惚间,我看到三千年前的祭祀场景:那对宿主本应合二为一,却被叛变大祭司强行分离,导致长生祭永远无法真正完成。
姜雨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右眼完全被青铜色占据:"秦川...你以为赢了吗?"声音突然变成祁红烛的腔调,"这具身体里有三十六个宿主的基因...你们撑不过..."
"闭嘴!"我掐住她的脖子,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青铜手指正在与她脖颈处的青铜纹路融合。*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一股陌生的记忆洪流涌入脑海:祁红烛如何找到姜雨这个完美的双重宿主,如何在每个宿主体内埋下青铜种子...
姜雨猛地挣脱,大口喘气:"学长...他在影响我们..."
我们沉默地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不仅是怕祁红烛,更怕正在变成怪物的自己。我的左手己经完全青铜化,右手则玉化到肘部。姜雨的情况更糟,玉质化己经覆盖了她大半身体。
手机突然震动,是博物馆工作群的消息。点开后我浑身发冷——监控显示,仓库里那三十六具玉俑全部消失了。最后一条消息是保安发来的照片:天台废墟上,有人用青铜碎片拼出了一个巨大的"申"字。
"他在召集剩余的宿主。"我嘶哑地说。
姜雨突然捂住心口,那里的青铜匕首残片正在发光:"学长...不只是召集...是准备新的长生祭..."
我们同时望向窗外。夕阳西下,申时三刻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在钟声回荡的瞬间,我清晰看到姜雨眼中闪过林小桃的眼神:"博物馆...地下二层...有他没说完的秘密..."
夜幕降临后,我的青铜部分变得异常活跃,而玉质部分则开始僵硬。姜雨正好相反,她的玉质部分在月光下莹莹生辉,青铜化的右半边却像生锈般迟钝。我们像两个残缺的拼图,诡异又悲哀地互补着。
"学长..."姜雨在月光下突然开口,"如果七天后我们真的要变成怪物...你后悔吗?"
我看向自己半金属半玉石的手,想起三个月前还是普通考古学家的生活:"后悔没能早点发现祁红烛的阴谋。"停顿片刻,"但救你...和林小桃...不后悔。"
姜雨眼中泛起泪光,这次没有凝结成玉珠:"林小桃学姐说...谢谢你记得她。"
月光偏移时,我们同时感到一阵剧痛——两种物质在体内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张与争夺。我咬紧牙关,看着青铜纹路爬过手腕;姜雨则蜷缩着忍受玉质化的蔓延。
疼痛间隙,我恍惚看到屋顶有双眼睛——是只黑猫,但它的瞳孔是完美的青铜色。当它跳走时,我分明听到金属落地的声响。
第七天的黎明来得特别慢。当晨光终于透过窗帘时,我和姜雨己经变成了半人半雕塑的怪物。她的左半边身体完全玉化,右眼则固化为青铜;我的情况正好相反。唯一还能活动的,是我的玉质右眼和她的青铜左手。
"今天...是最后一天..."姜雨的声音像生锈的机械,"学长...我感觉到祁红烛在博物馆等我们..."
我试图站起来,玉质化的右腿却发出开裂声。我们像两个残破的玩偶,互相支撑着才能移动。镜子前,我看到自己变成了可怖的合成体——青铜与玉石以脊椎为界平分了我的身体。
出门前,姜雨用她还能动的青铜左手从墙上摘下一把古剑——那是祖父收藏的西周玉柄铜剑,现在成了完美的武器。我则带上了那半块玉石原石,它现在散发着微弱的脉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街道上空无一人,晨雾中弥漫着金属锈蚀的气味。我们踉跄地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玉石的碎裂声和青铜的摩擦声。路边的树木呈现出诡异的形态——一半枯黄萎蔫,一半却结出了细小的玉质果实。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博物馆的轮廓在雾中浮现。大门洞开,里面漆黑一片,像张开的巨口。我胸口的玉质疤痕突然剧烈疼痛,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年前那个雨夜,我并非偶然发现祁红烛的秘密。是他选择了我,就像他选择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