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白灵素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半截银伞剑刺入自己心口。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伞形,罩住那些蜘蛛网,"傩面噬魂需见至亲血...我身上有师父下的连命咒..."
傩面人突然惨叫后退。它吸入的血丝从毛孔中反渗出来,在空中组成个复杂的咒轮。白灵素趁机咬破手指,在湖面画了道血符:"玄霜阁秘传·血伞渡魂!"
整个地下湖沸腾起来。无数水珠逆流升空,每颗水珠里都映出傩面人某个时期的记忆片段。当这些水珠串联成伞骨形状时,湖底突然射出玉伞剑的光粒,将这些"记忆伞骨"钉在枯树上。
傩面人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西肢扭曲着走向枯树。它每走一步,就有部分躯体化成灰烬。当最后只剩头颅时,它突然对我咧嘴一笑:"你以为杀的是谁?"
头颅炸成血雾,在空中组成个蛇形符号。这个符号旋转着钻入青铜伞匣,匣内随即传出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白灵素瘫软在地,心口的血染红了半边湖水。我撕下衣袖想给她包扎,却发现伤口周围的血管己经变成诡异的青色。
"没用的..."她按住我的手,"师父的连命咒反噬...加上傩面人的噬魂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里混着细小的鳞片,"听我说...青铜匣里是..."
枯树上的伞匣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匣盖缓缓开启,里面飘出张人皮制成的伞面。当这张"伞"自动撑开时,整个洞窟的阴影都开始流动,像活物般向伞面汇聚。
"影伞!"白灵素瞳孔收缩,"五毒教镇教之宝...能收人魂魄..."
她突然推开我。只见那影伞的伞骨尖端射出数十道黑线,全部刺入她心口伤口!更骇人的是,湖面开始浮现无数模糊的人脸,都张着嘴朝向影伞方向,仿佛在无声呐喊。
白灵素的身体迅速脱水干枯。在她完全变成干尸前,用最后的力气将某物塞进我手里——是半片融化的守宫印,上面刻着"玄霜"二字。
"伞在...人在..."她的声音随着黑线被吸入影伞,"去找...张天师..."
影伞吸收完白灵素的精气后,伞面浮现出她的轮廓。那些湖面的人脸则化作黑烟,在伞骨间缠绕成锁链形状。当最后一丝黑烟也被吸收时,伞突然合拢,自动飞回青铜匣中。
我跪在迅速腐化的尸体前,手中的半片守宫印突然融化。滚烫的金属液渗入掌心,在皮肤上形成个微型伞阵图。与此同时,湖底的玉伞剑光粒重新汇聚,凝成把半透明的光伞悬在我头顶。
伞面上流动着星图般的亮点,某些光点间有细线相连。当我不自觉伸手触碰时,整把光伞突然收缩,化作刺青状的纹身覆盖了我的右臂——从指尖到肩膀,密密麻麻全是微缩的伞形符文。
枯树在此刻轰然倒塌。青铜匣滚落在地,匣缝里渗出黑血。我正要上前查看,整个洞窟突然剧烈震动,顶部裂开道缝隙。阳光像柄金剑刺入黑暗,正好照在青铜匣上。
匣子在光照中快速锈蚀。当它彻底解体时,里面飘出张薄如蝉翼的皮纸,上面用血画着龙虎山全景图。在某座偏峰位置标着红点,旁边小字写着"张天师蜕骨处"。
皮纸接触到我手臂上的伞纹时,那些血色线条突然流动起来,重新组合成段文字:"伞骨为脉,傩面为引,子午之交,蜕骨成仙。"
远处传来岩石崩裂的闷响。我最后看了眼白灵素干枯的面容,抓起皮纸冲向正在扩大的岩缝。攀爬时,右臂的伞纹不断传来灼痛感,每次疼痛都伴随着闪现的画面:穿蓑衣的老人撑伞走过战场、戴傩面的祭司用活人血祭伞、少年时的爷爷在青铜门前跪拜...
当终于爬出地表时,暴烈的山风几乎把人掀翻。我趴在山崖边喘气,发现所处位置正好能俯瞰龙虎山全貌。更诡异的是,此刻夕阳的阴影与山脊线组合起来,竟构成一把横贯群山的巨伞轮廓!
皮纸上的红点位置,正在这把"阴影巨伞"的伞尖处。我摸向怀中想找指南针,却触到个硬物——是白灵素生前用的那枚八卦怀表。表盖弹开时,内部八卦盘自动旋转起来,最终定格在"离"位上。
怀表玻璃下压着张微型照片,己经泛黄卷边。照片里是年轻时的爷爷和白发老妪,他们身后站着穿白衣的少女,眉眼间依稀有白灵素的影子。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三人中间的空位上,用红笔画了个打伞的小人轮廓...
夕阳突然被乌云吞噬。山风送来隐约的铜铃声,与玄霜阁屋檐下的青铜灯笼声响一模一样。我循声望去,对面山崖上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