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公子男色勾人
神仙儿瞧见了,她瞧见了景川釬泛红的眼尾,像是森林中走散了的鹿,无处可走,困于原地。
景川釬的唇色惨白,漂亮邪魅的眸子如琉璃,如玉石,却裂出了纹,不禁让人生出怜悯之情。
神仙儿盯紧了,心头有一个声音拨开剧痛,传递给她一个声音——何必呢?
她呼吸一滞,眼神依旧不舍地落在景川釬脸上,“你——景川釬!你别摆出这副模样,跟受大委屈了似的,我——”
神仙儿怀疑景川釬是故意的,但是,又有点不放心。
景川釬皮肤苍白,宛若冰雪。眼眸中盛着虚无,又载着苦楚,经年过去都消不掉的那种,令人看得心头一冷一颤。他微微仰着脸庞,眼角泛着晶莹,眼尾发着邪魅的红,这红晕开来,遍布于整片下眼睑,红红的,轻轻眨动,神色又蛊又软。
“我气死——”景川釬嗓音哽咽。
这下,反而轮到神仙儿说不出话了。
神仙儿:“……”
神仙儿心脏疼的难受,脚下一软,仿佛扛不住这疼。
景川釬眼角的晶莹一收,眼尾晕开的漫天红,顷刻间好似淡了淡,他见状,神色一紧,擡手,立马扶过神仙儿,“怎么了?”
神仙儿使不上劲说话。
景川釬皱起眉,心中的郁结还未消,但是,他别无所思,只顾得上将手中抱着的人牵引至最近的摇椅上,但还是有种不安的心情冒出来。
神仙儿慢慢晃过神,摆了摆手,声如蚊蝇,道:“我无碍,就是和上回一样,过会儿,就会好的。”
景川釬蹙起的眉依旧蹙着,他的思绪捕捉到了什么,于是,很快,擡手到腰间,触到海棠纹的银瓶,然后,用力一扯。
银瓶被扯下来后,景川釬指尖一翻,从中快速地倒出两枚红药丸。
瓶子中只剩下两枚红药丸了。
景川釬晃了晃瓶子,再也掉不出东西。眉心未松,捏着药丸,小心地塞进神仙儿微张的口中,怕神仙儿咽不下去,他又小心地擡手,拿过桌上微凉的茶水,递到神仙儿的唇边。
神仙儿擡了擡脖子,身子往前一俯,在意识还有些许恍惚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将药丸咽了下去。
咽了药,神仙儿明显心跳得没那么厉害了,她闭上眼,缓了缓。
景川釬踱来踱去,待看到神仙儿面色再次恢覆了红润,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步子顿了顿,站在窗口,望向窗外的群山
夜里的风拂起景川釬的衣摆,他好像就孤独地站在群山之上,但心思却不在群山之巅。
神仙儿做了一场大梦,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陷入梦境的开始是因为自己扯谎了,但是,又是哪一句——
神仙儿在梦中思索起来了……
“分别是你我如今,乃至未来——最好的处境。”
应当不是这句。
“你我为两国君王,若纠缠下去,不好。于邻国眼中,真成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于邦交和谐,更不好。”
也不是这句。
“从前,我与景将军一起去过花楼,有幸见过楼兰的虔心舞,希望未来,楼兰王能遇见有正缘的姑娘,于楼兰大漠,为您跳上最好看的虔心舞。”
神仙儿眉心微蹙,是这句吗,可能不是这句吧。神仙儿抿了抿唇,继续思考下去,到底是哪句话,连她都还没认真思索过,便率先赌气般,强硬地说出口的。
“盛京城很大的,好儿郎也不少。”
是这句吗?
“这由不得楼兰王您信不信。好儿郎这般多,我不是非谁不可的。”
想必就是这句了。
神仙儿轻轻一笑,想明白了,心上的痛也已经恢覆得差不多了。
她睁开眼,看着安静的营帐内,长舒一口气。
神仙儿轻喊道:“景将军——”
景川釬的身影透进月光的皎洁,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听到神仙儿的低喃,景川釬攥着的拳一松,以迅雷不及掩耳快速地转身,朝神仙儿的方向快走几步。
景川釬:“你醒了。”
神仙儿:“景将军,多谢你了。”
景川釬摇了摇头,伸手,扶神仙儿起来。
神仙儿的面色算不上难看,也提不上有多好看。她也懒得顾及其他,一脸平静地擡眸,对上景川釬扫过来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景将军,我先前说的,你可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