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手机滑落水中，牧霭绝望拍窗。

“救命！”

但风雨声淹没了一切，没有人听到他的求救。

暴雨肆虐，整个海市成了水城，几近瘫痪。

牧霭被隔绝在黑暗密闭的车厢中，呼吸越来越困难。

水越来越深，几近淹没整个车窗。

他呛了好几口水，竭力擡头汲取着车厢中残留的空气。

突然，一道手电光打了过来，离牧霭越来越近。

看着那身影在灯光下橙色衣服上的反光条，牧霭瞬间反应过来，是消防员来救他了！

那个身穿橙色消防服的男人手持救生锤猛砸车窗，蛛丝在玻璃上炸开，破出一个洞。

源源不断的水从车破洞中涌出，车内水位渐渐下降。

牧霭僵硬擡高的头颅缓缓放下，大口喘着气。

但他丝毫不敢懈怠和动弹，因为车身还在不断往下滑。

男人继续用锤子将洞口砸大，随即将手伸向车内，大吼：“过来！”

牧霭颤抖着扑上去牢牢抓住那只大手，借着他的力道从车窗中爬了出去。

他在水中站稳脚步，还来不及擡头看男人的脸，对方拽着他一扯，身旁的汽车一个晃动，彻底下滑淹没在了水中！

牧霭下意识紧紧抱住他的救命恩人，有种劫后馀生的惊魂未定感。

男人的身体明显僵硬，牧霭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他仰头，看到了聂渊行被雨水浸得通红的双眼正直直盯着他。

“怎么……是你？”牧霭的声音在颤抖。

聂渊行不说话，将他抱了起来往浅水位置走。

到了安全区域，他将牧霭放下，上下扫视一番确定他没有大碍后转身就走。

“你知道车里是我？”牧霭大声问道。

聂渊行的脚步顿了一下，一言未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远。

他手臂上全是血，是刚才将牧霭带出车窗时被碎玻璃划上。

牧霭想喊住他，医护人员已经匆匆赶了过来，要带他回医院做个基本检查。

“他总是这样，不确保所有人都救出来之前，是不会管自己身上伤的。”

耳畔的声音有些熟悉，牧霭扭头一看，居然是冷旻秋。

他有些惊讶，半响才想起一句话——

哪里有危险，哪里便有聂渊行。

哪里有救人英雄聂渊行，哪里便有白衣天使冷旻秋。

这是整个消防大楼传遍了的佳话，牧霭从不敢记在心底。

如今看来，了解聂渊行的人的确是冷旻秋。

而他牧霭，只是个外人。

“以前他总说他可以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牺牲，但是因为我会更贪恋活着……现在看来，他又置生死度外了。”

牧霭对着冷旻秋浅浅一笑，面不改色地上了救护车。

冷旻秋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好的稳住了情绪，一同上车。

医院，牧霭换了身干净衣裳，配合医生做检查。

确定无大碍后，医生给牧霭开了盒抗病毒口服液，然后让他回家多喝热水驱驱寒。

牧霭道谢后正要离开，冷旻秋拦住了他。

“我们谈谈吧。”

回海市这么久，也该正式聊一聊。

休息室，冷旻秋给牧霭倒了杯温开水，没有委婉直接开口道：“晨晨不是聂渊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