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没醉
姜玥在净慈寺被那男子用掌侧拍了一下。
她缓了大半天, 酸麻劲都不曾消散,整个人不得动弹。只能让银杏喊人将自己背下马车。
幸而郎中仔细检查过,确认并无大碍。
“我留下几个穴位,郡主闲来无事可让婢女按压疏通, 最迟今夜就能自如活动。”
耽搁不了她过两日参加嘉宁公主的婚礼。
姜玥放心, 请人将郎中送出府。
银杏帮着按摩,夜里果真慢慢恢复了知觉。
前院丫鬟来通报:“郡主, 魏管事的娘子来送消暑的绿豆汤, 说是做多了。”
银杏纳闷地与姜玥对视一眼。
眼下时节都要夏末了,早晚的时辰凉得要添衣, 怎么突然之间要消暑?
两刻钟后,眉娘回到邻宅。
“沈郎君, 我没见着郡主。”
“银杏姑娘说郡主身子不太舒适, 所以早早休息了。我偷偷问过我男人,魏如师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说眼下是无大碍了。”
“知道了,东西放下吧。”
眉娘拎得满满当当的两手松开,退了出去。
沈徵低头看。
左边是眉娘拎过去的食盒, 空的,右边是她从姜府得的回礼,一捆秋冬进补的海味干货。
人没有见,但绿豆汤收了, 海味也回了,做这个决定的只能是姜玥,那应当是真的无碍。
他重新抽出一张金箔碎花笺。
笔下花好月圆的祝词像泉水一样流淌。
花笺写完, 从书案底的箱笼取出两只锦盒,犹豫了一瞬, 塞进其中一只。
剩馀那一只交给洗浪:“明日一早把锦盒送去给姜府管事,转交给昭明郡主,只说我找到了更合适的贺礼,不劳郡主破费了。”
盒里放着一对通体无暇的白玉樽。
这不是他原来为谢珲挑选的大婚礼物,而是姜玥搜罗来的,前一阵拜托眉娘送到了他府上。
麓湖泛舟那日。
他们聊了许久,也说到了谢珲与嘉宁公主。
“礼物我早早就选好了,一对白玉樽一对白玉盏,我把玉樽给沈大人,我送玉盏,如何?”
“谢珲与公主问起,我要如何回答?”
“沈大人都想娶我了,你说如何回答?难道还怕谢郎君问两句?”
彼时日坠湖心,船内暖光融融。
她依偎在他肩头:“嘉宁就像我阿妹那般,沈大人若真要与我在一起,我不想隐瞒她。”
他笑了:“什么叫若真要,还是不信我?”
当时还没有那幅画,还没有芙清宫宴。
他还不知道,姜玥比他想象的还相信他。
婚仪当日,谢府门庭若市,访客如云。
沈徵在谢府管事处作了登记,又与谢珲父兄道贺寒暄,随后被引导至流水席一处落座。
这个席位看得出是谢珲特意安排过的。
设在离青庐幔帐更近的地方,届时可看清楚新婚夫妻合卺对拜,共结镜纽的情景。
席旁有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郎君早落座。
此人一身草珠红小花瑞锦圆领袍,佩玉带,上头挂着外鞘镶嵌刚玉的匕首,白皙修长的手指点在案头,欢快地随着喜乐敲打节奏。
沈徵刚一坐下,青年就注意到他。
“郎君贵姓?是新郎的亲朋好友吗?”
“在下姓沈,是新郎的同窗。”
“哦,我姓钱,家中行三,沈郎君可称呼我钱三。”钱三长了一张无忧无虑的脸,眼神清澈安宁,像是这世间没什么烦心事值得人忧愁。
他看了沈徵一阵子,“沈郎君,你是不是最近一年才来的皇都?我之前没有见过你。”
“今年开春来此。”
“我猜也是,我今年春天就往南边做买卖,昨日才回来。不然以沈郎君不输世家子弟的风采,我要是见过,定然不可能忘记。”
青年笑意吟吟,夸他的同时,亦铁口直断他不是皇都或其他什么地方的世家子弟。
姓钱,家中行三,前阵子在南方做买卖,最近才回城,在谢府与公主婚礼上坐席靠前。
不难推断,是皇都最大商号钱家的公子。
沈徵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亦不想点破彼此身份,随口问道:“钱三郎君如何与谢珲相识?”
“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