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雨季!你也是来给伯父扫墓的吗?”他笑起来像向日葵一样明亮,”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是。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走上前,给父亲的墓碑浇了点水,心里略微有些过意不去--没想到他会比我来得还早。海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说:”没办法,月下落不明,我只是想替她尽尽孝道。”
虽然他们的婚约完全是贵族联姻的产物,但海燕对坚忍不拔的长姐抱持着尊敬的感情,我也知道他一直在打探长姐的下落。甚至于,父亲被处死、远山家被抄家的审判下达时,他还一怒之下擅自闯入了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清净塔居林,指着长老的鼻子要求重新判决--就算他是大贵族,涉足禁地和无视尊长这样的行为也是严令禁止的,志波家更是因此而失去了摇摇欲坠的五大贵族之一的头衔,海燕不得不带着他的弟弟妹妹离开了静灵廷。
在我看来这是十分冲动且毫无计划的行为,后果还如此严重,但我对他这个人所具备的正义感感到自愧不如。
“这样啊……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我对他点了点头,”您能记着我们的事,谢谢。”
“哪里。”他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四十六室的问题。”
“胆敢与四十六室直接对抗,我可没有这么强大的勇气,志波先生。”
我做完扫墓的工作,重新站起来,说。
“是吗?”
“但是……”
“嗯?”他见我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歪了歪头表示希望我继续往下说。
“结果把志波家也卷进来,真的很抱歉。”
心酸之下,我对他鞠了个躬。
他连忙扶我起来:”是我自己一时冲动硬闯了清净塔居林,确实是重罪,又不是你的错。”
他真是个温柔的人。
“……令妹令弟可还安好?”我只好转移话题,问。
“他们本来也就不是贪图享乐的家伙,流魂街的生活对他们来说不算辛苦。”海燕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个大家出身的公子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豪爽的气质,”我不是还在十三番队干活呢嘛!钱总是够用的。”
“嗯,那就好。”
他能积极地面对未来,我也感到很欣慰。这样至少,我不必总是挂记着他们家的麻烦,也不必被自责感折磨得常常做噩梦了。
“下次有空可以来我家玩喔。”他还对我发出了邀请,”做好吃的招待你!”
“我会的。”
“那,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一步了。再见。”
“再见。”
他如今在十三番队担任席官,据说浮竹队长十分看好他,将来他也必定会大有作为。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想,这点难关对于他这样阳光的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阻碍。倒不如说,丢了贵族的束缚,他整个人都更加欢快了。
“……”
我望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初夏的润林安空气还很凉爽,带着些潮湿的气味,风声演绎出奇妙的乐章,有时我会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然而,一股不和谐的灵压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嗯?”
我得到特许持有浅打在身旁,反射性地拔刀转身,以防御之态面对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绝对是个生面孔。
“--你是谁?!”
被我的吼叫一惊,他满满走出了掩蔽他身躯的树林,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他的身上穿着死霸装,应当是死神中的一员,我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他很危险。我马上做出了判断。
“被发现了啊,看来你的身手不错。”他像围捕一只陷阱中的猎物一样逼近了我,同时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刀光晃得我眯起了眼,而后,他用粗犷的声音说,”乖乖跟我走一趟吧,小姑娘。”
闻言,我心中的危机感又增加了几分。
“哪有一上来就对客人亮刀子的邀请方式啊。”我的刀尖始终对准他的脖子,以免他突然发动攻击,”你想带我去哪里?”
他绕着我慢节奏地迈着步子,仿佛在描画一个完美无缺的圆。
“无可奉告。”
他的络腮胡子和咕噜转动着的玻璃球一般的眼珠好像在宣示着他的轻松,而实际上是否如此,我便不得而知了。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不怀好意么?”我最后一次质问。
“随你的便,不管你怎么理解,都不能改变你会被我带走的命运。”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