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那只可恶的虫呢,应该将它一掌拍死的。」
「这么狠?」陆樽贼贼一笑,「我倒觉得那条虫挺可爱的。」
小毛子见机又插话道:「少爷说可爱的虫,那肯定是价值非凡的异种,谷大夫切莫太大惊小怪了,下回见到要好好爱护才是。」
「的确是异种,超诡异的,你都不知道。」谷凝香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所以谷大夫你也挺喜欢那条虫的,对吧?」小毛子理所当然地道。
谷凝香被小毛子噎得说不出话来,陆樽却是大笑起来,直道小毛子有前途,只有苏良一路沉默,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已然是铁青了。
陆樽在暗示什么?太子娶妻不是小事,可不是陆樽可以如此轻佻随便决定的。
苏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面带娇嗔的谷凝香,心中有了计较。
步行不到一刻钟,众人已来到了简平的祖屋。这简单的泥砖屋小院,看得出来已许久没有人居住,屋顶被掀掉一大半,墙壁也多处倾倒,根本不能住人了。
在小院之后,赫然有着一座坟墓,上头写着简平儿子的名字。
马文胜解释道:「简平被赶走后,他儿子几年前染病过世了。咱们这村子里穷,生了重病只能等死,也只能凑出一口薄棺材把他葬了。而他媳妇儿没过多久就带着孩子……也就是简平的孙子,跟个外地来的男人跑了。据说有人告诉简平这些事,让他回村,但至今也没看到他……」
听完简平的故事,众人望着这一方坟墓,忽然明白简平哀莫大于心死的原因了。儿子不孝,媳妇不仁,连最疼爱的孙子都再也见不到,这悲凉的余生,生不如死啊!
沉默了半晌,谷凝香突然问道:「马村长,你能带我们逛逛村子吗?」
身处穷乡僻壤,难得有客人到访,马文胜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带着他们又绕进了村子里。
一走进村子,那破败的景象再一次震撼了众人。
许多房子断垣残壁,但只要有一方屋顶,就有人勉强住着。有的妇人在自家外头挖土坑烤食物,他们凑近了看,发现竟是一些树根、田鼠之类的东西。
村子里很多人显然气色不太好,马文胜刚刚说了,这村子穷,村里的人生病就是等死,所以无论老少,只要病了就是奄奄一息地瘫在一旁,运气好一点的能撑过去,运气差一点的就跟简平的儿子一样,成为一杯黄土。
金鹰王国虽然与北方的烈熊王国情势紧张,时有战事,但大体上来说还是繁荣的。住在京畿富庶之地的人,真正来到穷苦偏乡,才知道原来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多么奢侈的天堂。
「看来,这金鹰王国的现况真应该改改了……」陆樽意有所指地望了罾员一眼。
苏良却是绷着一张长脸,他不就是因此才支持太子的吗?所以这回陆樽假扮太子之事,绝对不能有所差池,否则不仅对太子不能交代,对整个金鹰王国的百姓都无法交代。
「难怪师门要我们出师后云游天下。」谷凝香深深地被触动了,「不见人生百态,不知民间疾苦,哪里称得上行医?」她突然转向马文胜,「马村长,我要借简平的祖屋小院一用。」
马文胜一愣,「啊?做什么?」
「义诊。请你通知村子里的百姓,帮忙在简平的小院摆几张桌椅,并让他们有病的前来看病,我谷凝香分文不收。」谷凝香说完,淡淡地看了陆樽一眼,并没有询问他的意愿,径自回头朝简平的祖屋而去。
马文胜大喜,心知这几名贵客衣着不凡,一定不是骗人的,连忙叫来四周的村民们准备所需用品,大伙儿急吼吼的去帮忙了。
陆樽等人见谷凝香走得坚决,也默默地跟上,待他们回到简平的祖屋,村里的人早已置办好了一大块地方,摆上桌椅,一旁甚至还摆了一些水杯奉茶,而村里的一些老弱残病也渐渐地聚集而来。
谷凝香二话不说往中间的椅子一坐,指着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被家人抬来的老人,让这名病患上前,开始诊治起来。
陆樽等其他人则是表情凝重地看着这一幕。
「少爷,谷大夫这……」小毛子抓不准陆樽的心意,但想着总不能让太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呆站着,忍不住开口询问。
陆樽一直盯着谷凝香,眼神不由闪过了一丝柔光,嘴角也微微上勾,「小毛子,你记不记得本少刚才说了,我挑媳妇的眼光可是一等一的。」说完,他大步走进了义诊的场地,吆喝起来,「要看诊的排成一列,让病情严重的、不能久站的、年纪大的先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