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地面了。
「我又吓着人了?」她叹着气,似乎挺苦恼的。
「谁教妳长成这模样,就算事先提点了,乍然一见,仍是吓人呀!」
「咦?今儿个师娘不是替妳安排了琴课,教琴的李师傅呢?莫不是又给吓着了?」
「击玉,妳就不能好心些,把脸遮一遮吗?戴个头纱什么的,省得出来后老是三番两次地吓到人。」
「天龙堂」的几位师兄们你一言、我一语,那语气带着点调侃,可神态倒挺正经,若说是在说笑,却又不完全是。
「琴课早上过了,还有……我又没打算吓谁。」嫩音笑叹。
「是,妳只是在一旁瞧着咱们联手『欺负』人,心里不畅快,非得跳出来讨公道不可。」
「那么,是我错了吗?」她睨向师哥们,软软问出。
裴兴武颔首,好脾气地笑道:「没错,妳这公道讨得好,第三场确实是我输给了这位『五虎门』的刀二师兄。」
刀恩海在「五虎门」二代子弟中排行第二,称呼他「刀二师兄」,自然是因应「自谦尊人」的江湖礼节。
听得这话,杜击玉柔软一笑。
重新调过脸来,她两只霜荑忽地主动握住刀恩海套着绑手的单腕。
「跟我来。」几乎是拖着他往里边走。
刀恩海炯目微瞠,一瞬也不瞬地瞪着抓住自个儿的小手,眉峰淡蹙,峻颚略偏,有些儿想不通透。
彷佛有股无形的力量驱策着他,让双腿随着她迈动。
但……她扯着他上哪里去呢?脑中闪过疑问,他下意识回头,瞥见原先围在练武场边的众人已渐作鸟兽散,没谁对这小姑娘的古怪举止感到诧异。
此时,他的视线恰与裴兴武对上,后者竟耸了耸肩,笑笑地目送他离去。
小姑娘身长还不及他胸口,一小一大的身影穿堂过廊,她把他带进后院中庭,沿着青石板道走进花木扶疏的园子里。
「天龙堂」占地颇广,建筑风格以浑朴为主,中庭园里虽摆着几座假石、假山,栽植不少花木,也建有一座石雕小亭,但与江南水榭楼台的庭园相较,已简略许多。
刀恩海无啥心思去注意周遭景致,怔怔地教她扯着跨入石雕小亭中。
「坐这儿。」她放开双手。
待他稍稍回过神来,才发觉自个儿竟已按着她的指示,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咦?干什么这么听话?连一个小小姑娘也支使得了他他眉峰成峦,百思不得其解。
四周除淡雅的自然香气外,尚有一股檀木余香,他深目一瞄,瞥见亭中右侧摆放着一张乌木长几,几上横置着一张朱色的七弦古琴,琴边则有一只燃香小炉,几缕未尽的白烟轻袅而起。
蓦地,那嫩软的嗓音又起——
「师哥们喜爱你,才轮番斗你,不是欺负你。若是他们瞧不入眼的角色,多说一句都嫌懒,不会全围着看你显手段的。」
心中又是一怔,他峻唇淡抿,目光直视着那张美得「吓人」的润颜。
他自是晓得「天龙堂」的几位师兄们对他并无恶意。
轮斗他一个或者不公平,但武艺切磋首在吸取对敌经验与临场应变,他并不觉自己受到欺负,只是被一个小小姑娘如此慰问,教他有些难以反应。
他坐着,她站着,两人视线同高。
见他不出声,她美脸儿微偏,率真地问:「你是刀家的人吧?我见过刀世伯和义天大哥,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爹和大哥初见她时,是否也教她「吓」着了?刀恩海模糊思索,好一会儿才掀动双唇,木讷地道:「刀义天是家兄,我叫刀恩海。恩惠的恩,海天一色的海。」
「恩海、恩海、恩海——」
她连唤他的名,他不解地蹙眉。
她倒是笑嘻嘻的,眩目的小涡荡啊荡,眸底认真地说:「我多念几遍,就能把你的名字记得很牢,不会忘记。我背琴谱也是这样的,多瞧多记多弹,一旦记住就忘不了的。」
他无话,仍是静瞅着她。
乍见她时,确实惊愕于她过人的容貌,教原就不擅言词的他说不出话来。但现下,愕然的心绪已退,取而代之的是对她渐渐浓厚的好奇。
「我阿爹说江湖规矩得礼尚往来,我问了你姓名,你不问我吗?」水眸在他面前眨动。
「妳喊那些人师哥,他们喊妳击玉,我晓得妳是谁。」之前爹曾提过,杜天龙收了九名弟子,育有一稚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