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羡之转身的风狠狠刮到了钟菀身上,现在虽是烈日炎炎,但钟菀却觉得这风冷得刺骨,她定定地站在院中,直至那个身影彻底消失,这才长舒一口气,右手捂在胸口处,略有痛意。
五年不见,当初的少年郎愈发俊朗了,和自己梦中的他长得一模一样。
只可惜,在她选择嫁与章廷玉的那刻,他们二人这辈子便没有可能了。
或许,这便是命吧。
有些事,能与命斗一斗,有些事,则无能为力。
“夫人,没事吧?”
岸芷的声音将钟菀的思绪拉了回来,目光微动,这才看到地上的那一抹天青色,待看清为何物时,心中一滞,俯身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捡起,喃喃自语,“这香囊,你一直带在身边。”
这香囊便是五年前他们二人的定情信物,章羡之说过,待他回京,便带此物来钟家商讨提亲之事。
他没有食言,是自己食言了。
“从此,一别两宽。”
巨大的悲痛让钟菀有些乏力,脚步虚浮,却在下一瞬被人扶住了。
“岸芷,我没事。”钟菀以为是岸芷,死死攥着手里的香囊没有抬头。
久久听不到回应,钟菀刚要说什么,耳边传来了一道男声。
“阿菀,我们回家吧。”
听到这声音,钟菀猛然抬头,原来搀扶自己的并不是岸芷,而是章廷玉!
猛然收回胳膊。
章廷玉望着空荡荡的手,摇头笑了笑。
看着章廷玉嘴角不安好心的笑,钟菀知道方才之事都被他看到了,索性也不装了,低头摆弄着衣裙,“这是自然,兄长回京,我们是该早些回去迎接。”
章廷玉的笑凝滞了一瞬,他可没想着回去迎接章羡之。
就在这时,他瞥到了钟菀手上的香囊,猛然出手抢在手里,手指摩挲着,放在鼻尖嗅了嗅,露出一副死样子,“阿菀亲手绣的?可真是香啊。不知阿菀何时也给为夫绣一个一模一样的来,为夫好戴在身上?”
钟菀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中怅然,不想与他多做计较,低声道:“章廷玉,还给我!”
“呦,可是许久未见阿菀有这番言行了。平日不都是冷若冰霜的么?现在怎又动怒了?”
“章廷玉。”钟菀有些咬牙切齿,他这副模样可真是有些欠打!
“还得是我兄长,才能让你有如此生动的表情。阿菀,我还是更喜欢如今你这副模样。行了,别瞪我了,这香囊我就收下了,等哪日你给我的绣好了,再还你如何?”
闻言,钟菀眉眼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明亮的笑意,但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有些寒意,“章廷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她方才被章羡之的到来乱了心神,可现在。
章廷玉看着扬着笑意的钟菀,摩挲着手里的香囊,笑道:“我今个就是给脸不要脸了,阿菀能。”
“啪。”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猛然发出的清脆声硬生生地将他嘴里还未吐出口的“怎样”两个字打了回去!
原本满怀笑意的嘴角彻底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藏在柱子后的镇国公夫妻二人被自家女儿的所作所为彻底惊到了。
自家女儿何时变得如此暴躁了?一言不合就开打。
眼见着自家闲婿被打蒙了,钟望津想出去打个圆场,脚还没跨出去就被自家夫人拉了回去。
“老爷,你回来。小小俩口的事我们不要掺和。”语气间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活该”之意。
“哎呦,我就是想去看看菀儿的手疼不疼。”钟望津知道自家夫人会错了意,连忙解释着。
“先别管菀儿的手疼不疼了,我看那位的脸是真的疼。我们在这里看看热闹就行,若是出去了,那位的面子都没了。”
钟夫人,姓向,名有仪,与钟望津情投意合,成亲多年两人依旧恩爱至极,因此对章廷玉多多少少有些不满。
虽说这桩婚事自家女儿也是愿意的,但她知晓女儿与章羡之的一点点过往,也从自家女儿眼里未看到半分恩爱与甜蜜。
她虽然有些疑虑这桩婚事,但自家女儿愿意,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也说不得什么。
嫁就嫁吧,只要她开心便好。
因而章廷玉这个女婿在她眼里也就这么一回事,只要他不动手就够了!
钟望津想了想,顿觉有理,道:“夫人说得有理,只要菀儿没受委屈就够了。”默默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