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小子还挺沉稳,这么一看,确有大将之风,她家菀儿的眼光可真是好!
但两人的缘分,想到这里,钟望津只能再次叹息一声,自己这辈子是得不到这般好的闲婿了。
再看章羡之这架势,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于是连忙解围,“羡之回来了,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今日刚回京城?想必累了吧,快进去坐。”
说来也奇怪,一般来讲,武将在外若要回京,朝廷定会敲锣打鼓迎接的,可这人怎就一声不吭回来了,自己也是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若再早回来这么几日,看这架势该不会抢亲吧!
想到这里,钟望津一时之间竟有些庆幸,幸好来得晚,否则局势该一发不可收拾了!
章羡之眼不离钟菀,礼道:“钟大人,我就不进去了,我与阿菀说两句话便回去。”
得,这都改口叫钟大人不叫伯父了,看来这孩子被伤得不轻。
钟望津微微摇头将方才的想法抛之脑后,抿着嘴看着神色不太好的两人,自知理亏,是他们钟家对不起他,于是小声道:“羡之,要不我们先进去,站在这里热得慌,在里面喝杯茶好好聊聊,正好你。”
“父亲。”钟菀猛然出声打断了钟望津要说的话,她知道父亲要说什么,有些话,还是她亲自告诉章羡之的好。
钟望津连忙闭嘴,也是,有些事得小辈自己解决。
“父亲,你先回去吧,我与婿伯有话说。”
钟望津瞥了一眼神色不太好的女儿,心知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连忙离开了。
“阿菀,你放心,我一定将他稳住,你,注意点分寸。”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里屋的闲婿稳住,要是让他看到这一幕,就不知伤了几人的心了。
“女儿知道。”
钟望津离开时的风微微吹动了两人的发丝,飘舞在空中。
“婿伯,婿伯。”章羡之喃喃自语,嘴中反复说着这两个字,手背上的青筋更明显了,眼角更红了。
钟菀将不安的双手藏进宽大的衣袖中,有些事迟早得面对,今日还是说清好,于是终于抬起了头,两人四目相对,“正是。”
随着这动作,章羡之这才看清了她的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钟菀,五年前的她稍显青涩,如今青涩的脸面早已长开,竟是愈发明艳动人,与他每夜梦中的那张脸一模一样,可那张娇唇吐出的话,却是那样让人寒心,仿佛这烈日都融不化她嘴中之言。
章羡之冷毅的面庞更冷了,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心中思绪万千,话语之间多了几分明了,“父亲半月前写信告诉我廷玉要成亲了,信中并未言明是谁家女儿。
于是我快马加鞭赶来想要参加这场婚宴,即便累死了三匹马,却依旧迟了三日。
方才得知,竟然,是你。”好奇了半月的女子,竟是心中之人!
头顶上的太阳愈加灿烂。
“是我。”钟菀有些不敢看他,眼眸躲闪着他的目光。
章羡之听着她嘴里的话,终于确定了这一层关系,话语之间多了几分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嫁给他?”
“当年的我们都太小了,说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听到这话,章羡之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猛然向前一步,双手捏着钟菀的双臂,发了疯一样问着,“做不得数?可真是好笑!
既然做不得数,那你告诉我,我们二人的这五年算什么?我们每月的书信往来算什么?你对我的承诺又算什么?
阿菀,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你骗我的,对不对?是你给我的惊喜,对不对?”
他依旧在幻想这是一场梦,他们二人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章羡之的力气很大,钟菀承受着双臂的痛意,冷冷地开口,“我本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人,这五年的书信之言皆是应付之语。
若你葬身在战场,那我岂不是孤独一生?我才十八岁,为了我的将来打算,我必然要做两手准备。
我是向你承诺过,定会嫁入定国公府,可定国公有二子,嫁谁不是嫁,我只选了一个更为稳妥之人罢了。
你是长子,他是庶子,他的身份的确没有你高贵,但在外人眼里,不管我嫁与了谁,都是定国公府的儿媳,章钟两家依旧是姻亲。
于我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我,并未食言。”
“我不相信,阿菀,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