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老所居住的地方叫做无药峰,据说,它的原名是五药峰,只是因为搬家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王长老怒而改名,无药峰。
当然这不是说山上从此没有药了,只是荀某人地位-1-1-1而已。
上了山我们先看到的是甄湘,他穿着门派统一供给的白色道童装,拿着一把扫帚垂头丧气地扫树叶。甄湘何曾做过这样的事,两只手都快磨得起泡了。看到熟人,他一股脑地抱怨起来,其中反复出现的当然就是“这山上别说狐狸精,连只狐狸都没有。”
还有“饿死我了,这里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没一点荤腥,把我们当羊喂吗?”
荀大头“啪”地给他后脑勺来一下,“你还挺来劲?有本事你自己回去!”
甄湘委屈巴巴地继续扫树叶。
我告诉他我要带宋罹去找王长老,甄湘告诉我们王长老此刻应该在书房琢磨丹方,直接去找就是了。荀大头却被甄湘拦住了,他弱弱地指了指挂在树干前的一块木牌。
牌子上写着:“荀立刀和狗不得入内”
“荀长老,王长老特地吩咐我,不要让你进来。你进去了,我会被罚的。”
“你被罚关我何事?”荀立刀恶声恶气地回答,拂袖而去。
我在旁边拉着宋罹,窃窃私语:“看到没有,这就是派系斗争。过会儿说不定我们就要被牵扯进重樟山上各位大佬的斗争里,延续了几百年的党争在我们的参与下逐渐变得失去控制,最后主角出场拯救重樟山,引得荀大头纳头便拜,争做小弟……”
宋-似懂非懂-罹:“这么看来人多也不太好喔。”
听了我们的话,拖着扫帚回来的甄湘眼珠一转,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悄悄地贴近我们身边,小声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嗯?”我心下诧异,难道甄湘要搞事了?
“我听说你们跟放羊的那个新来的也挺熟的,能不能帮忙说一下……我,我好想吃肉啊。”
他搓着手,流着哈喇子,表现得跟饿了三年的流浪汉差不多。
但这副模样不由得又勾起了我的馋虫,说真的,昨天的那份烤全羊,也太好吃了吧。我吸了吸口水,拍着胸脯表示可以帮忙,我们三人立即达成了同盟。
当然,病还是要看的。
当我们找到王长老时,他正握着一卷纸书,对着阳光摇头晃脑,嘴里不知在吟诵什么,长胡子跟着一跳一跳的。
“哦,你醒了。这孩子是叫宋罹吧?”
我下意识地把宋罹牵过去,把他交给王长老:“是的,但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常识什么的都还在,就是忘记了很多东西。王长老,这样——没事吧?”
“没有忘记自己是人就行。”王长老摸着胡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罹,看得宋罹毛毛的。
难道说还有人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吗?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个灌体听起来一点也不安全的样子。
王长老检查之后,给了我肯定的答复。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个类似失忆的症状不太清楚什么时候结束。如果说宋罹哪一天想起来了务必来告诉他。
他记录这个新的症状时又絮絮叨叨地说起那个忘记自己是个人的重樟弟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还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太阳,白天跑到东边的山顶唱歌,晚上回到西边的山洞里睡觉。这就算了,每天都要指天疯狂辱骂天上的冒牌货。”
“直到有一天下雨了,他被淋湿了之后晕倒在地,醒来就恢复了正常的意识。”
我笑得打跌。
离开无药峰,我们去找祝承枝。他正在树下乘凉,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两眼无神的样子可真像资深牧羊人。
“哟,宋罹醒了啊。”
“醒是醒了,但是失忆了。”
“什么???”祝承枝一下站了起来,绕着宋罹转圈圈。“看不出来啊,宋罹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路人甲。”
祝承枝备受打击地离开了他。
我拉着祝承枝开始攀家常,摆了摆手示意宋罹快快行动。
“顾掌门最近教了你啥啊,我不是想偷学啊,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功法才能让一个壮汉开始嘤嘤嘤。”
“……什么样的都不能。掌门给了我一本小书,让我先背下来。”
我接过小书,打开一看,“啊,这个《五行通注》我也背过!”
一番虚与委蛇之后,我估摸着宋罹也该得手了,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