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还差一点点线索。
我抱着找个人帮我分析的想法去了宋罹房间,然而我扑了个空,他不在房间里,也许是去调查困阵的事了吧。刚来瑞安的时候也是,调查一个甄府还要分头行动。宋罹你难道是北方孤狼吗?楚殊玉很有俘虏自觉地一直待在房里,另一个不靠谱的也不在,我靠着窗口忧郁地叹了口气。
从窗口望去,还能看到萤娘所住的栖芳院,花丛纷繁间突兀地出现一片空地,那应该就是被甄老爷下令砍掉的树。这时,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眼里。
“甄老爷!”
甄老爷擦着汗,“仙师啊,你在这里。关于之前拜托你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呀?当然,老夫并没有催促你的意思,只是问一问……”
“放心放心,虽然我还没有查出来原因,但绝对不会是什么鬼怪作祟的。”
甄老爷一叠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甄老爷,你为什么要砍掉那棵树呢?”
听到这个问题他很意外,他纠结半天,吞吞吐吐地说:“以前的确发生过一件怪事,就是伊清死后,那棵树一下开满了花。老夫那天本来没想到,次日园丁提醒老夫当年那件事,老夫便觉得,还是砍了比较好。”
“开花?”
“是的。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不过老夫还是记得很清楚那个冬天,伊清走的那天晚上,老夫走到庭院里来,就看到这棵树开花了。当时老夫还以为它也是因为她的离去而感伤,但是未来的日子还会有希望的花绽放,于是老夫重拾了对生命的勇气。”
看不出来,甄老爷居然还会煮鸡汤……然后你就重拾了娶小妾的借口才是真的吧!
腹诽归腹诽,但甄老爷的话说明,这棵树的确是有其奇特之处的。什么时候去探查一下好了,那天虽然望气看了看,还是不够彻底。
我本来想约着谁一起去,结果祝承枝和宋罹那天晚上都没有回来,我修炼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困,抱着我软绵绵的被子睡着了。
半夜,我突然感觉到一阵燥热。我从沉睡中醒来,居然看到从窗外投射进来的火光,熊熊如倾天巨浪,可我的耳边却没有任何人声,四周诡异地寂静。
我从床上跃起,想要推门。但我的左脚刚踏出门槛,一道火舌立刻将我衣服下摆舔得焦黑。
这,这可是我心爱的法袍啊!
我不信邪,躲在房里想掐了一个御水诀,但我掐了诀之后却没有一点动静,就好像我只是一个没有法力的凡人。
我大喊着熟悉的名字,宋罹,祝承枝,甄老爷,甚至萤娘,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我。火海吞噬了整座甄府。
难道没有人来救火吗?
还是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眼前的一切都透露着诡异,可越来越大的火势容不得我再想,我用桌上凉透了的茶水打湿被褥,披上被褥破窗而去。我记得院子外就有一道饮水渠,连着一座小池塘,那里应该还是安全的。
我跑了一路,路上仍然没有任何人。我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可熏人的热浪和呛鼻的黑烟迫在眉睫,只有先逃出去才能想办法。
我狂奔到了小池塘边上,但水面上竟然燃起了更猛烈的火。
——又或者,这到底还是水吗?
猛烈的热浪爆开,我只能再沿着来路后退,但来路早已被蔓延的火势封锁,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我低下头,看见被角已经有快要燃烧起来的迹象。
不,我不能就此放弃。
我猛然想起甄府的客房皆用青砖砌成,想必火一时半会儿也烧不化。那为什么我要跑出来呢?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我掐灭了,还是赶紧回到客房去比较好。
老实说我也记不太清楚回去的方向,只是听到哪边烧木头发出“哔啵哔啵”的声音比较大就去看一看,没想到还真的给我瞎猫撞上死耗子找了回去。
只是房子里面看起来也不是很安全,木质的门窗已经全部烧了起来,室内的家具全都着了火。若我刚刚没有尽早破窗,现在估计就被堵在屋里了。最后我找了一个墙角,将附近能烧着的东西都拔个干净,蹲在干干净净的地上瑟瑟发抖。
被子我还没扔,我怕后面的墙塌了,那好歹被子可以挡一下。
太热了。火焰上的景象都被扭曲起来,仿佛被无形之火灼烧。那股热气紧紧地贴着我的脸,我有种预感,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我就要被活生生烤熟了。
在我体力即将竭尽的时候,我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影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