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查了十多天的账,发现茶楼里,酒的进账确实在增加,便着手为酿酒做准备。
除了用粮食酿的酒之外,又新增了花酿和果酿;
“花酿”以桃花酒与合欢酒为主;
“果酿”以青梅酒和红海棠果酿的酒为主。
其中,还是粮食酿的酒,卖得最好。之前用桂花糯酿的桂花酒,由于总是有客人问“和普通的桂花酒有何不同?”,淳安在解释之余,将此酒更名为“月桂冠”;同时开始售卖普通的桂花酒,感兴趣的客人自然会同时购买两种酒,自己对比。
刚开始,那几位从大茶楼出来的下酒菜师傅,都对淳安的做法表示反对,“都是桂花酒,有了便宜的,谁还买贵的?县君那用桂花糯酿的酒,可要卖不出去了。”
结果,“月桂冠”的收入非但没受影响,反而在桂花酒的衬托下,卖得更好了。
偶尔有酒量差但又禁不住酒香诱惑的客人,为喝不完的酒发了愁;他们大多家中有严父或悍妇,将喝剩下的酒打包回家,是万万不敢的;可倒掉又未免可惜,毕竟“冷仙”的酒,卖得可不便宜;更何况下次来,还得花钱买新的酒……
对于大的茶楼来说,少掉几个、十几个客人,真的无所谓;可对于新开小半年的“冷仙”来说,这些愿意花钱花高价买酒的客人就显得弥足珍贵了。想要挽留这部分客人,就得解决这些客人的后顾之忧。
于是淳安提出,“单埕在十两银子以上的酒,喝不完又无法带走的情况下,可存在店里,下次来继续喝。存酒的费用,为该酒的售价的一成。”
这个做法大受客人好评,茶楼的生意日渐变好,“冷仙”的招牌在齐国也越来越响了。
随着天气变热,淳安暗地里用“滴水成冰”的技能,将酒冰镇。
“冷仙”里,烫过的酒比常温酒加价一成;而冰镇的酒,则是加价两成。
淳安本来觉得,现在有钱了,可以在铺子里建个冰窖,可价钱令人咂舌,都快赶上买这铺子的钱了。
她叹了口气,只好用起老法子。
元心又来看了临淮几次,鲛人泪自然是没有着落的。
淳安觉得找不到也正常,毕竟从她的角度,鲛人泪就是神话中才有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能找到才见鬼了。
余毒未清,新病又来。在天更炎热一些的时候,柳灵均发现,临淮患上了心热病。
“夏天快到了,天越来越热,要尽快寻一个凉快的去处安置他。临淮本就怕热……”
“去年他在八仙村,没见他怕热呀?”淳安摸了摸临淮的额头,果然热得烫手。
她叹了口气,只好亲自用了冰水浸过的帕子,给他敷上。
“乡下本就比城中凉快;况且,他一个男人,难道要亲自和你说,他怕热吗?”柳灵均责备了几句,见淳安不说话,到底心软了,又叹道:
“他这两天患了心热症,心痛加头痛。只是我封了他的经脉,他说不出口而已。这病倒是好治,可‘黑寡妇’的毒,本就是热毒;
“冬天尚好,到了夏天,会不断引发热症。这次是心热症,下次可能就是‘温热症’;再治好了,心热症恐怕又要复发了……”
凉快的地方……
淳安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想到冰窖。可前面打算卖酒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建冰窖或者买个现成的冰窖行不通,太太太贵了;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家里本就有冰窖的人,把临淮接走。
她能想到的,首先是霍渊。长安首富,家里有冰窖,应该很正常吧?可霍渊居然回信说,“天气炎热,齐国到长安,路途遥远,恐犬子路上受罪。劳烦城阳县君让犬子多叨扰几日,至少熬过苦夏再做定夺。”
淳安气的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霍渊仿佛吃定她一样,自己的儿子不仅自己不上心,还把她的第二条路都给堵死了——
“恕在下多嘴。在下知县君与齐国公主交好,可县君万万不可将犬子交给齐国公主。元氏族人,一概不行……”
后面说了一大堆车轱辘话,淳安耐心读完了,可到最后,霍渊也没解释,为什么不能让皇室的人把霍临淮给接走。
“早知道不收他那几千两了!”淳安嘟囔着。
她不敢多想,只能把现在的麻烦归咎在“贪财”上;她终日在店里忙碌着,她怕一闲下来,就会发现,自己相信了那个梦而不自知。
店里的生意蒸蒸日上,累得她清减了不少,她自己天天照镜子没发现,还是熟客提醒的。可即便是瘦了,右手上的戒指也卸不下来。那戒指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