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彻底醒了。
安芭不仅有过妻子,还把她杀了?
目前为止,金手指的提示,除了在薛湛身上栽过跟头,其余的正确率几乎是百分百。
薛湛那事估计也不能全怪金手指,他那“诱奸”的罪名确实是司刑寺定的;
梅占归案后,司刑寺给薛湛平了反;
他脸上的提示确实没了。
淳安叹了口气。
她觉得,当初既然给薛湛一次机会,就应该也给自己的夫君一次机会。
她只有晚上回寝屋有时间和安芭独处,可安芭食髓知味,心思都放在淳安的身子上;
二人话讲不了两句,他就开始对淳安上下其手,总是到半夜才结束。
彼时淳安早已累得呼呼大睡,哪还有机会问话?
偶尔问起“你是不是成过亲”之类的问题,安芭也只当是夫妻的私房话,并不当真。
一连几晚,淳安都沉浸在情欲里;渐渐地,她开始觉得不对劲。
身体有欲望很正常,可是在自己明确对安芭起疑心的时候还……
淳安不明白。她的行事作风她明白,不至于会纵欲至此。
她最先怀疑的是,柳灵均送的那一小盒祛疤药膏;
她想起来,就是从擦药膏的那天起,她开始主动和安芭圆房。
她让松桃悄悄找了几家没去过的药庐,让不同大夫仔细查验了这药,可最终都说,确实是祛疤的药膏,且用的都是上等的药材。
虽然柳灵均不知道这事,可淳安还是为自己的多心感到愧疚。
她再没怀疑别的,只当是身体原因。
这天,有位顾客结账时,掏出一锭十两官银;
别说账房,就连淳安自己都差点收下,还好有安芭。
“客官,您这是官银,用不了。烦请换银票或普通银子。”安芭提醒道。
“我身上就这最后十两银子,我也不懂什么官银不官银的;
“这也是别的铺子找给我的,你要不收,那我就没办法了,不是我赖账啊!
“这不都是银子,怎么就不能用了呢?”这客人甚是心虚;
可他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安芭的——安芭整个人都比他大了一圈;
所以嘴里尚且留了些体面。
“官银要留给官府统一处理,熔了之后重铸发行,才是民间流通的银子。
“若客官执意用官银付款,小店只好报官,请县令大人来瞧瞧,你这官银到底是哪来的!”安芭的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这人一听“报官”,立马拿回“仅剩的十两官银”,又从身上掏出一锭普通的银子结了账,溜之大吉。
淳安默默记下,又跟账房提了一嘴,以后万万不可收官银。
“那真假银票如何分辨?”淳安问道。
她知道,铜钱作假成本较高;开门做生意,收到假银票的概率比较大。
“银票不会有假的。银票发行的频率高,上一种样式有人还没见过,新的样式就出来了。
“铜板也不会有假。一枚铜板价值一文钱,但是造一枚假铜板,成本比一文钱还高。
“你记住别收官银就成。”安芭揉了揉妻子的脑袋;
旁边伙计见了,都说“仪宾看着真疼县君”“县君招了好帮手当夫君”。
淳安刚想说“谢谢”,转头看到安芭脸上“杀妻”的字样,她心中一紧;
刚好这时店里来了一波客人,淳安不露痕迹地推开了安芭的手。
那只手,可能杀过人……但她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可那两个字如同梅占的匕首般,扎在她的心口。
入夜,安芭再次想求欢时,被淳安拒绝了。
“怎么了,不舒服?”那只大手抚上她的额头,她躲过去了。
“我有话要问你。”淳安打听了安芭的来历和妻房;
见他沉默不语,她就知道背后有猫腻。
她大意了。
安芭当时刚在八仙村办了户籍,她便忘了他和临淮一样,来历不明。
她当初为了每个月多领一份禄米招他为婿,不知是对是错。
“我……确实成过亲。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但是你放心,我和你成亲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娘子了。你不用担心会有女人来找你麻烦。
“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有你一个。”安芭将淳安搂进怀里,想让她有些安全感。
淳安试图挣脱开来,可安芭越搂越紧。
她继续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