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占大叫着抓着脸,跑出了“冷仙”。
淳安以为,梅占又有什么怪招;
比如,抓破自己的脸诬陷她?
于是,淳安亲自询问并记下了,店里几个目睹了这件事的客人的姓名和住址;
提前打好招呼,若日后有什么事,可以做个见证。
起初,大家都犹犹豫豫的,怕担事;
可架不住淳安大方,免了他们这单的钱不说;
还额外送了一壶“敬亭绿雪”和数碟茶点;
尤其是招牌的“滴酥鲍螺”。
可是梅占并没有带着官府的人来找她的茬。
淳安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又想不通。
不过,确实能看到有些眼生的人,在“梅占”门口,和对面的伙计说些什么。
淳安听不到对话,只知道他们的谈话,最后以梅占的伙计向对方赔不是而告终。
淳安嘱咐自家那位有脚气的杂役:
如果梅占又来,或者是官府的人来了;
无论她在做什么,都要赶紧向她通报。
淳安来到后院,问了大夫临淮的情况。
“他没病啊……
“昏倒是不是饿的?
“反正在下瞧着他没病。
“县君若不放心,最好找其他大夫再给这位公子看看。
“鉴于他没病,在下就不开方子了,也省得县君花冤枉钱。”
“他父亲托我好好照顾他,我哪敢怕花钱?
“大夫,来都来了。
“不如开些凝神静气、对身体有益无害的方子;
“总之要苦的,越苦越好。”淳安不怀好意道。
“这……”大夫为难了。
他知道城阳仪宾是位大块头,断不会是床上那位公子;
“凝神静气”的方子倒是好开,可是“越苦越好”……
大夫脑中已撰写多部“朝廷命妇、有夫之妇与人有染为防止奸情被发现从而毒杀奸夫”的大戏。
可是她没要毒药,甚至没指定药材;
只是要求要苦一些、再苦一些……
淳安拿出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最终,对金钱的渴望战胜了好奇和理智;
大夫还是按淳安的要求,开了一个凝神静气的方子,只是把其中的甘草都去掉了。
淳安看到躺床上的霍临淮就来气;
刚好,药煎好了,霍临淮这会儿也醒了。
“你倒是赶巧;
“你那冤家一走,你就醒了!”淳安没好气道。
临淮低了头。
“要我说,把钱给她,她就不来了。
“便是再来,她也是不占理的。
“我确实答应过她,给她开茶楼;
“一应费用花销,均是我出。
“如今我这一走,她不仅茶楼开不成,估计住处也……”霍临淮咳了两声。
淳安把药重重地放在桌上,冷笑道:“如此说来,竟是我的不是了!
“我就应该把你直接抬出去,让她带走;
“要么让她来把你接回到只有你们二人的家。
“霍公子既然如此心疼那贱妇,不如我把她找回来;
“再把你爹叫来。
“横竖你们三人是一家,我是外人,不该插手你们这些破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给我吃的吗?”霍临淮瞟见桌上的药。
淳安没好气道:“是呢,是毒药!
“还是别喝了,等你家梅占把你接回去,好好调理一番!”
临淮不免又咳了几声。
淳安这才把药端到临淮面前,临淮像是等着什么……
“端着呀!还等我喂吗?”淳安觉得好气又好笑。
临淮难过道:“以前在八仙村,我病了,都是姐姐喂我的。”
淳安回想了一下,确实没错。
但那时临淮确实病了,还病得不轻,手里端不得一点东西,她才帮忙。
这会儿大夫可说了,临淮一点病都没有;
淳安看着觉得,他像是装病呢!
“从前是从前,现在我嫁人了,不方便喂你。
“霍公子若端不动,我让丫鬟来喂。”
“那我不喝了……”霍临淮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钻起牛角尖来,比谁都犟。
眼看着,自己特地找大夫开的苦药,临淮不喝了?那怎么成!
淳安少不得自己“委屈”些。
“我亲手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