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你等等！”

陆沉正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忽然听见左边小路上有人喊他，他下意识地停了车，看清来人后冷淡地问：“什么事？”

“你是要城里吗？”叶九秋笑着跑过来，“正好我也要去找我学姐问点卫生所相关的事，你能不能载我一起？”她身后是知青点的两个女知青，也是借了大队长家的自行车准备去城里买东西。

“不能。”陆沉毫不犹豫地拒绝。

叶九秋的笑容顿时就僵在脸上，很快又恢复正常：“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这么远的路，你难道让我走着去？”

陆沉微微凝眉，有点不明白叶九秋的脑回路：“又不是我让你去的。”

叶九秋再次一噎。

不等她再开口，陆沉留下一句“我快迟到了”就蹬着自行车风一般跑地老远，衣服被风灌地鼓鼓囊囊的，像一团暗褐色的杂粮大馒头。

两个女知青面面相觑，还是邀请道：“叶医生跟我们一起走吧？咱们三个人换着骑？”

叶九秋冷着脸：“不用，我家有自行车！”说完便朝大树村的方向走去。

待她走远，两个女知青低笑道：“家里有车为什么不骑，非要堵这里让别人载？”

“就是，不知道这林医生什么毛病，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家陆同志也是有妇之夫啊……农村人是不是都是这么随便？”

“嘘！别瞎说！让人听见了该说你挑起阶级矛盾了！人家陆同志也是农村人，就挺讲规矩的。”

叶九秋黑着脸骑车去了城里医院，再一次找上何晓云。

“学姐，你能不能帮我推荐一下你那个试验项目啊？”叶九秋特意在百货商店买了桃花酥、鸡蛋糕和小麻花，其中以桃花酥最贵，给钱的时候可把她心疼死了。但她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何晓云好几次省吃俭用就想买桃花酥吃，所以才投其所好。

这一回何晓云并没有完全拒绝，因为萧浮昨天告诉她，想要多找两个人来学（信仰工具人），让何晓云帮忙留意一下。何晓云跟着萧浮学了这一段时间，差不多帮朱老太太治好了陈年的腰伤，只要朱老太太自己不学年轻人上蹿下跳，正常行动就没有问题。

还和林医生一起为不少肌肉疼痛患者减轻痛苦，好几个家属写了感谢信过来，院方十分满意，对萧浮这个野路子的观感又变好了几分。

恰好医院也想通过何晓云试探萧浮的态度，何晓云想，既然两边都有意思，不如把借口坐实。

医院同意了，但也只给两个名额。一来人手实在是不够，二来也担心何晓云是个例。

“医院还在斟酌要不要对外招人，你要是实在想来，就去填个表，等医院开放名额了我再帮你递上去，免得你来回跑。另外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是试验项目，你能否学到东西还得看你自己的情况，别到时候耽搁了时间，却一点回报也没有，不值当。”何晓云说着把东西往外一推，“这些你拿回去，你刚回来，手里有点钱不容易，学姐也不缺你那一口吃的，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你别太放在心上。”

叶九秋填完表就把表和东西都放在地上，一溜烟跑了。

何晓云在后面喊了好几声，见她实在跑远了，才把东西拿起来，嘟囔了一句：“一件小事而已，至于吗？”

旋即把东西提去了爸爸的办公室，又给林医生他们分了一些。

何主任说：“人家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得想办法还回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用爸爸你提醒。”何晓云耸肩，“就是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而已。”

何主任呵呵笑了声，老神在在道：“那可不一定。”

跑掉的叶九秋当然不认为那是小事。

事实上她去医院打听过，整个医院就只有何晓云在参与那个神秘的试验项目。

何晓云是家里的独女，爸爸是科室主任，妈妈是列车员，她从小就受尽父母疼爱，上大学期间连生活费都是同省学生里最高的，一回来就直接去骨科实习，不但有林医生实时指导，还有亲爸给开小灶。

未来是看得见的光明坦途。

叶九秋绝不相信拥有如此优势的何晓云会去选择一个有风险的试验，何主任也不可能坑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那个神秘项目一定特别好，好到一旦对外公布，就会有其他竞争者跟何晓云抢占资源。

叶九秋选择去农村除了个人感情因素之外，还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一般，就算去城里医院实习，也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