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赵昕出生前的景佑二年,官家赵祯便因无子接了堂兄赵允让的十三子赵宗实入宫,交由曹皇后抚养。至宝元二年赵昕出生后,年已七岁的赵宗实又被送出宫外回到父母身边。虽然自幼带在身边养育四年,曹皇后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唯唯诺诺的养子,即便自己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仍感觉他与自己不甚亲近,她当然更希望由自己丈夫的血脉来继承这大宋江山。现在赵昕久不露面,宫内给出的说法是赵昕得了袁神仙他老人家的青眼,带在身边教导,凭着袁神仙与赵宋天家的渊源,尚能搪塞一二。只是最近两年外朝给与官家的压力越来越大,特别是皇三子夭折后,外朝要求重开资善堂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资善堂是真宗所设的供皇子读书就学的地方,皇子在此接受最初的启蒙教育,学习儒家经典和史书。当今官家的早期教育便是在资善堂完成的。大臣们不愿皇子的教育权操之于他人可以理解,但是某些大臣在朝堂的强硬姿态就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了。而且坊间已有皇子失踪的流言传出,曹佾此时机缘巧合的找到赵昕只能归于冥冥中自有天意了。
听完曹佾的介绍,赵昕的心里更加没底了,大宋皇宫这个家怕是不那么好回啊。同时也颇为这个官家老爹鸣不平,想想收养赵宗实的时候他才二十五岁啊,要说逼迫他的大臣们都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考虑是没有说服力的。三个皇子迭遭不幸,怕也不是用意外就可以解释的。大宋的士大夫们并不介意他们的君王受点委屈,更不会在意坐在龙椅上的是谁的儿子,只要是老赵家的子孙,在他们认可的规则范围内继承了皇位就是他们的官家。至于这个官家才具如何并不重要,唯唯诺诺的赵宗实未必不是个好的选项。想到这赵昕问道:“舅舅,如果找不到我得利最大的人是谁?”抬头看了赵昕一眼,曹佾低声说道:“赵宗实”
“其人如何?”
“人前表现的懦弱可欺,人后如何就不知晓了”
“有没有可能皇子早夭都是此人背后的人策划的?”
曹佾沉默半晌说道:“我们没有证据,宗实之父大宗正汝南郡王赵允让为人宽和仁厚,性格豪爽雄迈,在宗室朝臣间风评极佳,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无人能指摘于他”。还有一些事曹侑没有说,就是当今官家出生前,先帝曾以绿车旄节将赵允让迎养于禁中,及至官家出生才又用箫韶部乐送回家。这与赵宗实的经历极为相似,两代备胎的传奇也让父子二人在朝野颇受同情,无端猜忌二人不单会让世人议论纷纷,也会伤了官家的仁名。
“舅舅可知另一波找我的人是谁么?”
曹佾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伙人能量极大,我们多方探查仍得不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信息。且组织严密,其中高手众多,数次交手双方都有不小的损失,我们曾不计代价捕获一人,硬是宁可散功自尽也不肯透露背后主使”。看出了赵昕的担心,曹佾笑道:“国公不必忧虑,我此次带来的皆是班值中的强手,加上杨将军拣选的军中精锐足以护佑你的安全”
赵昕心说我担心的是这一路的安全么?这一回京只怕是明枪暗箭消停不了了。他心下已断定皇子接连出事的背后黑手必是赵允让一家,夺嫡的戏码嘛,两代人对于帝位的执念让他们铤而走险并不稀奇,只是自己确定要趟这个浑水么?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自己只是想到皇宫一游找寻自己的时光环罢了,至于赵宋江山谁继承跟自己关系不大啊。打着进宫找到时光环就撤的主意,赵昕心下轻松一些,到时候离开的借口都想好了,就说蒙师尊召唤,留书出走就行了。只是不知道时光环是否方便移动,如果能够搬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想到这,赵昕起身环视着念北村,这里的一切都有他的心血在,突然要离开还真是有些不舍。
如今的念北再也不复当初破败的模样,说是一个村子,其实已经变得更像是一个镇子。后山的矿区和小河沿的水磨工坊以及小砖厂中间建起了成片的居住区,供雇工们和家人居住。连接这个工场区域和念北村的陆上道路已经全部硬化了,沿路的两边零星的已经有一些铺面和仓库在建设,更多的人开始依托念北生活。有老东叔坐镇,念北村的发展他倒是不担心,再加上余启的加入,商业部分还有范岳的襄助,念北的未来繁荣可期。这次余梁和昙儿都会随他进京,但是小学堂也并未因此停摆,范纯祐决定在念北常住一阵子,正好可以在学堂里代课。范大公子幼年曾随大儒胡瑗学习,学养扎实,后来又随其父在西夏领兵,可称得上是文武兼资,教授孩子们绰绰有余了。况且新的音韵与初级算术孩子们皆已入门,随时温习就行了。
既然决定了要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