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柔起身，重复着脑海里灵枢的话，反正明天胃口就回来了，相府上肯定不缺有营养的吃食，也就几天，言永宁便可恢复到之前那个样子了！

明明比自家女儿还小的女娃娃，交代的事情却很是精细，一点儿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左相看着谢元柔，不知道在想什么。

“唔……”

一道娇弱的呢喃声。

“醒了，小姐醒了，老爷小姐醒了…小姐…”

瑾儿喜极而泣，左相更是坐在床榻边上，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言永宁的脸庞。

“宁儿，你可吓死爹了…”

“爹，都怪宁儿，让爹担心了…”

言永宁微红的眼中蓄满了泪水，这两日她人虽然没醒，但是周围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得到！

“不怪不怪，爹怎么会怪你呢，饿不饿？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要不要爹再去请太医？”

感觉手掌被指尖戳了戳，左相看着自家女儿顿了顿，然后笑眯眯地岔开话题，吩咐让厨房做些粥端过来。

“郡主…”

言永宁望着站在后面的谢元柔，刚想说什么，谢元柔歪着头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食指竖在唇间，又点了点头。

言永宁没再说下去，也点了点头回了个微笑。

谢元柔知道，这个闺中密友算是成了一撇。而她不知道的是，屋顶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什么药，这么神奇？她出门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带，这玉瓶她哪儿弄的？”

白发黑衣，银色面具，正是之前出现在谢元柔闺房中，月剎阁排名第一的杀手，墨霄。

谢元柔走后，左相屏退众人，屋内就只有他和言永宁父女二人。

“爹…太医开的药，宁儿不想喝了，太苦…”

握着左相的手，言永宁用手指又敲了敲左相的掌心。

其实回府的时候，言永宁是醒着的，后来太医诊过脉开了药，喝完以后她自觉头脑晕沉，不久便睡了。

虽是睡着，但周围的声音她依旧听得到！

言永宁敢肯定，太医开的药方，有问题！

“苦就不喝了，你刚醒，郡主说先喝些稀粥，你想吃什么，直接吩咐瑾儿就是…”

一改严肃的面容，左相面对自己的女儿，格外的温柔慈祥。

回到书房，命管家将太医开的药方拓印一份，并吩咐了好几件事情。

……

凌王府。

案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的各种药草的名字，是一张药方。

凌皇叔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殊的药物，可是听沐云的描述，在药渣里，有一味药，并未写在方中。

“钩吻。用量很少，但是日日服用的话……”

沐云没说下去，太医是陛下派的，方中虽无，但是药中却有，中间过手的人不少。

谁又能排出太医就半点儿责任也没有呢？

“透露给左相，去查一下那天给言永宁看病的太医。”

不管是不是宫里那位下的手，这个锅，还是让他背上一背，谁让这大周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呢。

……

风吹过，便觉丝丝凉意，披着单衣，谢元柔独自在院中走着。

大家都睡了，漆黑的夜中几盏石灯透着光，显得有些孤寂。

坐在秋千上随意地荡了几荡，谢元柔还记得这秋千是自己嚷着要的，永安王疼她，第二天亲手扎了这个秋千，上面还有永安王刻的‘柔’字。

“爹，您何时回京，柔儿想您了…”

浅粉的敞口纱衣松垮垮的披在肩上，退了妆容的谢元柔，此刻看上去乖巧安静，青丝搭在胸前，随风一起，轻轻地飘着。

头靠在绳索上，脚尖一点，秋千荡了起来。

“还不睡，小心黑眼圈！”

灵枢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作为数字生命体不需要休息，但谢元柔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不睡美容觉，说不过去！

“我想我爹了！”

像是回答灵枢，又像是自言自语。

谢元柔攥着绳索垂下头，看上去像只可怜的小兔，滴滴泪珠落在纱衣上，晶莹剔透。

不是已经回程了么，怎么没有任何消息…算算脚程，应该快进城了。

虽然凌皇叔保证过爹爹无性命之忧，但是其他的呢？

爹爹有没有暗伤？随行的军医是否忠心于爹爹？爹爹会不会也像言永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