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
谢元柔猛的站起来脱口而出,一旁的瑾儿吓了一跳。
“奴…奴婢说,当日小姐昏迷之前,口中念着郡主的名字…”
瑾儿的心扑通扑通的,扶着差点儿打翻的茶杯,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索性就举着愣在那。
“小柔柔你吓了我一跳,你干嘛…放心这毒不深,只是让她神智不清几日而已,其实都算不得毒,就是下了点儿药!”
谢元柔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都怪灵枢,说话说一半!
看着瑾儿一脸懵的站在那,谢元柔抱歉的笑了笑。
说她自己中毒以后,也是昏迷不醒,还是府中管家喂自己吃了一粒丹药才醒的,那是永安王留下的,据说是早些年征战所得,叫清灵丹。
“劳烦郡主,还惦记着宁儿,百花园内,还要多谢郡主救了小女一命,老夫感激不尽。”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谢元柔转身,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淡赭色直襟长袍,衣料的垂感极好,腰束白色祥云纹的宽腰带,上面挂着一枚色泽极佳的白玉,复杂的纹路看上去很是古朴沉郁。
此人正是大周的左相,言令群。
“左相您言重了,您是长辈,元柔怎当得起您的谢。”
谢元柔欠了欠身,一脸坦然地看着左相说道:
“儿时听父亲讲过,被蛇咬伤后该如何处理,那日情急之下,才用匕首划伤了言姐姐的玉臂,还请左相莫要怪罪。”
左相未接话,而是审度着盯着谢元柔。
永安郡主虽是女儿家,可关于这位郡主的流言,就连言令群这种当朝的左相,也略有耳闻,可见谢元柔的名声。
与谢元柔一样,言永宁也是独女,不同的是,他的女儿可是京城闺中女子的典范。
那日听说三殿下周景誉也去了百花园,左相就很生气。
且不说左相曾婉拒过虞贵妃抛来的橄榄枝,就单说周景誉不请自来这无礼的举动,左相就知道,当初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更何况还有个玩物一般的女子时时在侧,这不是恶心永安郡主嘛!再怎么说,也是言家的宴席,这算什么,变相打他相府的脸么?
周景誉本就和谢元柔关系不清不楚,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搅进这趟浑水里。
可谢元柔救了言永宁这是事实,堂堂左相,又怎能不记这救命之恩。
谢元柔就那样站着,任凭左相上下打量,她也知道,之前自己都造了什么孽,也怪不得人家有这种防备,谁让她小时候…嗯…顽劣呢…
谢元柔不怒不气不卑不亢,一副坦荡的模样,让左相诧异了些许。
到底是永安王的血脉,罢了,若以后郡主出了事,他也会帮着挡一下的,就当是报了永宁的救命之恩了。
“郡主说笑了,如果不是郡主当机立断,宁儿也不会捡回一条命。”
只不过,还是昏迷不醒…
床榻上的爱女日渐消瘦,左相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这两天什么办法都试了,可没有一点儿效果。
“元柔能让言姐姐醒过来,左相可信得过元柔?”
问的很是直接,没有任何铺垫,问题是,他们信?还是不信?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左相!
半晌,左相才走近一步,盯着谢元柔,一字一句的说:
“永安郡主,老夫可以信你么?”
“左相,元柔也中了毒,但是元柔从未昏迷不醒过。”
拿出玉瓶,里面是灵枢准备好的丹药,不仅能解黑蛇的蛇毒,还能让言永宁醒过来!
至于用不用,那就是左相的事情了,反正言永宁是他的女儿,又不是谢元柔 的。
“那就有劳郡主了!”
在朝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谢元柔的弦外之音,他怎能听不出。
当着左相的面,打开玉瓶,一颗丹药滚落入碗中,温水化开,谢元柔端着小半碗药汤,坐到床边去,示意瑾儿将言永宁扶起。
先用瓷勺舀一点倒进言永宁的嘴里,轻轻抬了抬言永宁的下巴,看着她的喉咙一动,确定药已经喝了下去,再舀一点。
就这样,一勺接一勺,将药全都灌了进去。
手帕试了试唇边残留的汤药,谢元柔这才对着瑾儿嘱咐道:
“眼下言姐姐应该无事了,一会醒来,先不要着急吃东西,喂点儿温水,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