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吧台面稍低,宗宝妮将轮椅高度调高一些便可以使用。
她跟着佣人一起准备了水果拼盘,又熬了碎牛粥,要一起送上楼给姿真。
正遇上宗泰下来。
“爸爸,姿真姐姐好些了吗?”宗宝妮殷切切笑着,“我让人煮了粥,好歹让她吃点东西。”
宗泰应了声,浑浊眸底尽显诉不尽的悲凉。
看到姿真声嘶力竭控诉,到底还是被牵动住了。
“让人送上去就行了,你别去打搅姿真休息,我安排了人送她去医院,她左手还有伤。”
“家里不是有医生吗?”
家里鲜少来外人。
往常只有宗宝妮一个,她双腿残疾,无法自主外出行走,为了省去麻烦,整日便独身留在家中。
难得有人来,她自然舍不得放走。
“她不喜欢留在这里。”
与宗衍有关的人或事,姿真都不想再沾染,被欺骗了三年,又骤然失子,遍体鳞伤,还能撑着口气便是不易。
宗泰有心护着她,她却没有了抗争的心。
宗宝妮转动轮椅要跟上佣人,宗泰无奈冲她缓缓摇头,“别去了,让她安静一下。”-
宗家月底有家宴,宗老准时带着顾婉禾乘转机回港。
在出关口分别。
宗老回老宅,那里是顾婉禾没资格进的,她更不想跟上去自讨没趣。
时间还早。
便带上了带回来的礼物去公寓。
姿真不在家里,蓝菲倒在,正画得浓妆艳抹,擦着口红开门。
“怎么是你?”
对姿真这个没出息又虚荣的姐姐,顾婉禾可给不出什么好脸色,“姿真呢,我找她,还有这里是我给姿真住的,不是给你的,你天天死皮赖脸在这里干什么?”
“谁稀罕?”蓝菲拨弄了下卷翘的发尾,“过段时间我就搬出去,搬到大房子里,这破地方腿都伸不开,你也真好意思拿出手。”
名义上顾婉禾是宗老的六太太,可除了宗衍母亲,其余人并没有真正的名分可言。
而她也不过是宗老新鲜感的产物。
一来比不上其他几位太太与宗老多年的情分,二来没有孩子,能够支撑宠爱与地位的,无非就是年轻的脸蛋与明艳的发肤,能得到的也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
包括这所公寓。
“姿真呢,我是来找她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蓝菲撇撇唇,“还好朋友呢,她在住院,流产又出车祸,估计要养好一阵子了。”
“流产,车祸,这都什么?”
“她没有告诉你吗?”
回头看了眼墙上时钟,蓝菲打发着顾婉禾,“你自己去问吧,我还有事呢,别耽搁我时间。”
她说着便要关门。
顾婉禾扶住门,“她住院了你不去照顾竟然还在这里穿得花枝招展的,你是不是还跟梁韵仪有联系,你对得起姿真吗?她是你妹妹。”
“我才不要像她一样废物,跟着宗衍三年还能被人给撬了。”提起姿真,蓝菲气不打一处来。
她早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逃不出感情的魔障的,以前就被男人骗,遇到了宗衍也不会用手段牵制,白瞎了那副皮囊。
“你说这话,你有良心吗?”
“我就是有良心才这么说的,我要是没良心早拿了钱跑去快活了。”蓝菲用力关了关门,“我要是不去想办法,她马上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了。”
门被用力关上。
顾婉禾暗暗咒骂了声才离开。
路上特意打电话问了季锐,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没忍住在电话里臭骂了宗衍,“这事肯定跟宗衍有关,要不然姿真怎么会突然发疯跑到路上,他这个混蛋到底要怎么样?!”
“抱歉太太,我还有事,再见。”
作为下属。
季锐肯跟顾婉禾说这么多算给面子了。
黄昏前赶到了医院。
停好车正要进去,却在另一车位上看到杨维舟的车。
凑过去敲了敲车窗。
杨维舟坐在驾驶位上,探出窗的茫然眼神令顾婉禾一顿,“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上去?”
从车上下来。
杨维舟神色复杂看向住院部楼上。
“我……”
这段时间他来过无数次,姿真一次也不见,电话更不接,猜想她或许是听了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但更令杨维舟恐慌的,是她知道了那件事。
“一起去吧?”
顾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