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说完所有的前因后果,眸子里尽是无限的哀愁。
多么凄惨的故事。
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物是人非,不过是短短几年而已,慕小言都觉唏嘘不已,更何况当事人呢。
听罢,慕小言更加坚定了要帮她把珍宝斋振兴起来的念头了。
伊凡知道慕小言要帮自己把整个珍宝斋振兴繁荣起来,心里很是感激,一把将她抱了过去,“谢谢你,小言,真的谢谢你。”
慕小言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伊凡看着慕小言有些愣住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别见怪啊,我们楼兰女子就是很直接,有什么情绪,直接表达出来了,你被吓到了吧?”
慕小言赶忙摆手,“不会不会,我喜欢你们这楼兰女子豪放不羁的性格,这才是我们女子应该有的气魄。”
“小言,你同我以往见过的那些个中原女子都不同,我最烦那些个扭扭捏捏,讲话小家子气的女子了,说个话绕来绕去,就是不说明白了,就让人去猜,那你自个的心思不说,别人又怎么了解呢?你说我说的是与不是?”
慕小言连声附和,“我同意。”
伊凡一听,她来中原这么久,难得碰上个和自己如此这般气味相投之人,很是激动,脸上的笑容就没敛起来过。
慕小言看着伊凡笑容灿烂的底下却是掩盖不住的哀愁与失落,不由得脑海中响起方才她说的话,虽然言语中并未透露出对皇上的怨恨,但她从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对于那些达官显贵,皇亲贵族,不免有些抗拒。
毕竟如果当时楚容彦出兵救助,或许伊凡现在也不会到如此境地。
换作是她,不会心底一丝埋怨也没有的。
见慕小言迟迟没有说话,伊凡忍不住出声,“小言?小言?”
听到声音,慕小言才回过神。
“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出神?”
慕小言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思考如何把你这珍宝斋发扬光大。”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伊凡问道。
慕小言没有说话,打开房门走到了走廊里,楼下便是珍宝斋的整个大厅。
她把双手撑在了二楼栏杆之上,仔仔细细地将她整个珍宝斋打量了一番。
一家酒楼要想运营成功,其中包括的因素有许多。
比如地段,环境,服务,营销手段等等。
但是,在所有的因素中,最为关键的还是菜肴本身,这才是核心,也是其他所有条件的前提。
一家酒楼若是本身的菜肴不好吃,再多的包装,也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一捅就破。
而菜肴也有着各种的讲究,比如菜肴美味不美味?价钱合适不合适?能不能留得住客人?又或者能不能有特色?能不能在强手如林的京城饮食界打出名头来,站稳脚跟,这才是关键。
慕小言虽然不是什么新东方烹饪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但她是个十足的吃货啊。
俗话说得好,这没见过猪跑,不还吃过猪肉嘛。
所以,她对着饭店的经营还是颇有一番讲究的。
毕竟,在她每天跟个孙子一样上班的时候,只有美食才能慰藉她受伤的小心灵,也只有抱着一个以后退休了就开家饭店享清福的希望这么死乞白赖地活着。
总而言之,不论哪家酒楼,大厨是成败的关键。
于是,慕小言转头再一次跟伊凡确认道:“你们先前的大厨还能上班吗?”
见伊凡一头雾水的模样,慕小言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还能来厨房做饭吗?”
伊凡摇了摇头,“林大厨自从遭受背叛之后,就一蹶不振到现在,别说烧菜了,他现在看到烧菜的大漏勺,他都浑身颤抖。”
这么严重?
慕小言有些诧异。
这哪里是普通的一蹶不振啊,这简直就是PTSD了啊。(PTSD=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年代没有心理医生,这林大厨的症状可难治咯。
想到这里,慕小言不免替他感到一丝惋惜。
随后,又问:“那还有机会招到别的大厨吗?“
伊凡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自从对面天香居来了之后,就让这条街的所有的酒楼通通与我们珍宝斋作对,让我们一个厨子都招不到。珍宝斋本就已经入不敷出,有如强弩之末了,哪还有银子跟别人去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