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渊是个瘸子,这是解淇早就从那份资料里了解到的。
二十四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损坏了重渊的中枢神经,让他事业情场双双受挫。重家为他寻遍名医,却没有一个医生能治好他。
自那以后,原本开朗温和的重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暴躁易怒,见谁都不顺眼。
为了让重渊好受一点,他们开始全国各地到处寻找和当初那个抛弃掉重渊的人相似的面孔,结果找了一个又一个,都在重渊身边待了一个月不到就提桶跑路了。
那天解淇看见和陈意交谈的那个小明星,已经是第六个。
陈意正不知道到底该去何处找第七个,翻相册的时候,就偶然发现那天拍下的解淇。
倒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解淇正面和那个人没有一点相似,低头凝神的模样又像了十成十。
陈意便让解淇面对重渊的时候多低低头。
又说回现在。
重渊正吃着饭呢,就见管家带着一个人进了餐厅。
此人正是解淇,他一进屋,便从始至终低着头,全心全意的照陈意的嘱托行事。
“到我旁边来”。
男人的声音非常具有磁性,听得人耳根发麻,解淇眼睛一转,悄悄抬头看向了主座。
这是解淇第一次知道他这位金主的长相。和想象中的坏颜色不同,他本人长了一张十分迷人的脸。
眉峰如刀削,线条利落,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他微微颔着首,高贵的气质便如同秋日的清风,悠然自得。鼻梁高峻挺拔,下颌棱角分明,仿佛古希腊的雕塑,尽显优雅与威严。唇线也是柔软而饱满的,即使是不走心的微笑都让人心动。
面对如此一张不可多得的脸,解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发现重渊也在看着他。
他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重先生”。
知道重渊喜欢听话的,于是解淇乖乖的按照对方的要求走到了他旁边。
偌大一张餐桌,布满了各种珍馐美味,可桌上只有金主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坐着,倒让这位气势非凡的人凭空显出几分落寞来。
“把头低下来”。
解淇琢磨重渊是不是招呼他一起吃饭,下一刻下颌便被人死死掐住。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确定是故人不是仇人吗,叙旧也不是这么个叙法。
“是吗?”解淇痛觉敏锐,被掐得生疼,偏偏还要为了钱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哆嗦着舌头,“这是我的福气”。
“福气?”
“哈”,男人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下一秒就恶劣的把解淇的脑袋狠狠甩向了一旁,“那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是谁”。
“啊?”
解淇脑袋里空白了一瞬,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果然,“就是那位故人”。
什么玩意儿,他拿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啊,到底是陈意骗他还是重渊疯了。
白月光怎么变成了死敌!
朝轻在上岗第一天,灰溜溜的被金主大人退了货。
坐在陈意的车上,他一边揉着酸疼的下颌,一边忍不住抱怨,“你消息到底准不准啊”。
“你给我说说你都干了什么”,陈意想起离开时重渊那个要吃人的眼神,现在太阳穴还突突的。
解淇一五一十的给陈意讲了事情经过,猜测道,“怎么就我一个人遇到了这种情况,是不是你以前送去的人他压根没认出来像那白什么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先别讲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结果陈意这边电话还没打出去,就有一通电话打进了解淇手机里。
“谁啊,挂了”,陈意语气不耐烦的指使着解淇。
解淇:“好像是你老板”。
“…当我没说,快接”,陈意摁掉了自己的手机,注意力都集中在解淇的手机上。
解淇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点了接通键,“喂”。
“小护工,我改主意了,让陈意带你回来”。
男人说完没给解淇任何的反应时间,任性的挂断了电话。
徒留下解淇和陈意面面相觑。
“现在,我觉得你的猜测也许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