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罪了村干部,不好,都乡里乡亲的。镇上干部跟村干部关系都好,找了也白找,还死得罪人。”
程富贵说:
“啥?叫你出?你那点工资?看你那媳妇,大过节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唉,你把小花朵照顾好,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两人谈了半天,谈不拢,都闷声锄地,锄头擦着地皮,“沙沙沙,沙沙沙”。
几天后,程富贵挤了半天的车,泥漉漉地到了县政府,县长好不容易问明了情况,说,“简直是胡整,你等会,我叫你们镇长来”,就打电话,“王志坚,你是搞啥的?你还想不想干,你们镇上的程富贵都到我办公室反映情况了,你赶快来。”
又和蔼地说:
“老人家,你喝杯茶,等会你们镇长给你解决,我叫秘书来陪你,我还有急事,省上扶贫工作检查,我失陪了”,握了握程富贵的手,急匆匆地走了。
镇长急急忙忙来了,还有秦部长几个人,个个如临大敌。
镇长说:
“老太爷嘞,多大的事呀,你呀你,唉,你叫我王志坚咋说你嘞?你是给我们龙泉镇蒸黑馍馍嘛,你叫县长咋看我嘛,咋看我们镇政府的工作嘛。老秦,你把他带回去,老太爷也饿了,你给他安排顿饭,老秦,你赶快解决。”
镇长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地走了。
一个月后,吃夜饭的时候,老伴说:
“你就别找了,小儿子说,他正在竞争领导,叫你卖两头牛,给他凑点钱,他要送礼,他想当个副主任,小花朵都三岁了,也得谋划去县上的学堂上幼儿园了,咱们村的小学,教得不好,别把我们小花朵失误了,她多可爱呀。唉!你看你,电线杆没换上,还得罪了一大帮人,我那七十岁的养老本本,人家都发了,我的还没发下来,你不为别人着想,也该为孙女子小花朵着想着想。”
程富贵大口大口地吃着饭,饭后,提一个马扎,卷一锅旱烟,坐在院坝边的大核桃树下,到处漆漆黑黑,烟头一亮一灭,四野蛙鸣如开水翻腾。
八月里的一个夜晚,暴雨如注,狂风吹断了树木,程俊熙突地从床上吓醒,说声“不好”,赶紧拿出电话打给老母亲,想问一问竹林边的那一根电线杆倒了没有,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甜的少女的声音:
“对不起,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程俊熙翻身而起,大叫一声:
“糟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