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学生讲诗文：

“往平地上倒水，水会各自向不同方向流散。

人生是既定的，怎么能走路叹息坐卧惆怅。

喝酒来宽慰自己，因举杯饮酒而中断歌唱《行路难》。

人心又不是草木怎么会没有感情？政治高压线下，欲说还休欲行又止不想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鲍照是中国南北朝宋朝诗人，所处时代门阀横行霸道，他的咏史和拟古诗主要是影射现实、抒发怀抱。在这类诗中，鲍照往往采用对比手法，一方面写帝王将相的荣华富贵，豪门世族赢者通吃；一方面写寒士贫民的寂寞凄凉，英雄无用武之地。历朝历代，无论口号多么响亮，忽悠多么伟光，概莫能外。”

同学们说：

“程老师讲的太好了，太感人了，你看，他都频频掉眼泪了，这诗真是写的太好了，为农村娃代言呢……”

下课后，马自强主任给他打电话：

“程组长，你把学习资料安排下发到各班。另外，市教育局下午到校检查，通知各班班主任，停课彻底打扫卫生，准备迎接检查……”

“对不起啊，马主任，我辞职了！”

“什么？你？辞职了？我咋不知道！”

“我现在才决定，我不干了，我受够了，受得够够的了。”

“你……你别激动，别冲动，风物长宜放眼量嘛。”

“放？放他妈的屁！我操他妈！”

“你操谁的妈？”

“爱谁是谁？我操他妈！”

说完，马主任还在那边吼叫，但程俊熙一甩手，将自己的华为手机从三楼扔下去，手机像一只黑蝙蝠，划出一道诡异的曲线，拍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一个黑色的元器件，弹了几下，终于极不情愿，掉进了又黑又臭的下水道……

程俊熙病了，他十二年的苦苦求学，他十五年的认真工作，他的拼命奋斗他的全力以赴，都干不过这帮官二代富二代，这人情世故，这无边无际的关系织成的大网，这帮无耻之尤！

他想起了锦江师范那个拿着铁球的外国人雕像，想到何有鱼和他的对话。

汉山上，他们的对白：

“老师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你相信吗？”程俊熙问。

“我相信。”何有鱼擦了擦眼镜，又戴上，坚定地说。

锦江师范校园里，看着大胡子的物理学家拿着两个铁球，他们的对话——

程俊熙说：

“这寓意为好好读书，前程似锦，书中自有颜如玉！咱们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鱼得水正在孜孜不倦，想直接中专升本科，考锦江大学或岭西师大，可能是学习太苦逼了，抬杠说：

“这意思是读书有球用！”

没错，狗日的读书，有卵用！有球用！

我操他妈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