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的三月,青草渐渐发芽生长,黄莺飞来飞去,轻拂堤岸的杨柳陶醉在春天的雾气中。
三八节那天,盛大制衣的老大何鸿志终于露面了,铮亮的加长奔驰停下,戴白手套的四个外国保镖先列好队,从车上下来一双黑亮的红蜻蜓皮鞋,红毯上走着一个墩墩实实的汉子,约莫有四十来岁。
在欢迎的人群中,刘巧慧是那么的鹤立鸡群,还有莲花一样洁白的阿莲,所有的人都在欢呼欢迎着他。
何鸿志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地讲了祝词,派发了大红包。
他对自己的女秘书Jone说:
“让她和她仪式结束后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在宽大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身穿背带裤的何鸿志说:
“刘小姐,我们来做笔交易,我给你三十万,你让你老公立马滚蛋,我再每年另外给你五十万,你将住在星河湾的高档别墅里,不用上班,不用干活,有专门的菲佣伺候你,你还将有一辆专属的红色宝马。”
“什么意思,董事长?”
“意思是要么你接受,做我的小情人,就是他们说的二奶,要么,你和你的丈夫一起离开这里。”
他推过一堆堆钱和一个钻戒盒,望着丰腴白嫩的刘巧惠,眼里冒着绿光,是那么色迷心窍,又信心十足。
这典型的商人的骚操作,倒也直接了当,套路非常丝滑,看来已屡试不爽,收获满满。
但是锦江市象牙山的山花刘巧惠让他失望了,当天下午,夕阳西下,她和王三娃,背着铺盖卷儿,毅然走岀了工厂大门。
第二天,阿莲走进了何鸿志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绿植油油亮亮,郁郁葱葱,空调呼呼地转着,中英国旗在大大的办公桌上特别夺目。
一堆堆蓝色老人头,一个红红的钻戒盒,更显眼。
“阿莲,我们来做笔交易,我给你五十万,你离开你男朋友,然后你搬往星河湾的高档别墅里,不用上班,不用干活,有专门的菲佣伺候你,还送你一辆红色的宝马。”
“什么意思,董事长,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
“我的秘书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这是Jone存在的价值。总之,要么你接受,做我的小情人,就是他们说的二奶,要么,你和男朋友离开这里。”
阿莲低着头想了半天,将手伸向港商何鸿志,她做了他的第五个二奶,代表着的美是山野风味的自然清新。
何鸿志的二奶拼图里,恰恰缺少这一种商品。
杨公子后来质问为什么,阿莲楚楚可怜地说:
“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我穷怕了,穷疯了,我想过一种有钱花、随便花的生活。老鼠、蟑螂、臭鞋、污水沟、哒哒哒没完没了地踏缝纫机,贫血苍白的塑料爱情,我不稀罕,我受够了,我们还是分手吧。贫穷不是爱情,富有才是。”
红色的宝马载着她,她大笑着,狂笑着,笑着笑着就泪如雨下。
杨公子失落地站在破旧的宿舍楼上,没有挥手,没有挽留,泪水悄悄地滑落。
棋盘上一个小小的卒子,刚刚攻过河,棋谱上记载着:
过了河的小卒子——有去无回。
程俊康知道,这又是一盘残棋。
他们在下村的夜市聚了个餐,苦瓜啤酒瓶撂了一地。
刘巧惠有点喝高了,她说:
“世间三百六十行,最苦最累数服装,加班加点昼夜忙。
工资少,时间长,好女也愁嫁新郎。
手虽巧,貌虽扬,苦于无人抢。
昼里忙,夜里忙,无暇做饭洗衣裳。
双脚蹬,双手忙,两耳只闻机器响。
早也忙,晚也忙,满桌饭菜吃不香。
菜也涨,肉也涨,物价上升不下降。
别人吃肉我喝汤,工资月月光。
去他妈的缝纫机!
去他妈的服装厂!
老娘不伺候了。”
她抽泣着。
何建国说,他曾听了一个打工人的故事,说象牙山上有三个村民,去山西煤窑挖煤,老实巴交,一个被透水事故淹死,一个被塌方砸死,另一个侥幸活过来,但老板被判刑,被罚得倾家荡产,也发不了工资。
过年了,唯一活着的村民身无分文,只能步行回家,从山西省走回岭安省,三千多公里,渴了喝冷水,饿了乞讨,或者偷田间地头挂着冰碴子的大白菜和萝卜生吃……
他终于走回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