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班，晚上10点下班，中间吃两顿饭，各一个小时的进食时间，真的是又苦又累。

几千架蝴蝶牌缝纫机，整齐划一地排列在厂房里，大家为了赶进度，基本都没有时间说话，有年轻的女工，刚想说话，监工就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了，吓得吐吐舌头，赶快聚精会神地忙碌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偌大的厂房，只有缝纫机的响声盘旋在耳边，弥漫在空气中，机械、单调、枯燥，又热火朝天，生机勃勃。

尽管技艺不精，针尖扎破了几次手，鲜血淋漓，但程俊康挺热爱也挺珍惜这份工作。

这个厂三千多工人，男的只有二百多人，程俊康上过高中，又长得不赖，在这女多男少的服装厂里，也深受异性欢迎。

罗香兰也是高中落榜生，可能是同病相怜，对程俊康多有照顾。程俊康已习惯了16人住一间宿舍，上下二层铁架子床，衣服乱挂，臭鞋乱放的厂区生活，这比露宿大桥下，幸福不止了一万倍。

他累并快乐着。

三个月后。

周六下午六时，制??终于放假了，?门打开，??们潮水般涌出来。?门?摆着许多摊点，商贩叫卖着炒粉、肠粉、河粉等各类吃食。罗香兰组长对程俊康很是关照，他想着也应该有所感谢才是，便选了今晚上，请她去吃宵夜。

四川的雅安，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其中最著名的是三雅文化：“雅女”，“雅鱼”，“雅雨”，也叫雅安三绝。

罗香兰是雅安姑娘，21岁，皮肤白皙如鲜荔枝，水嫩水嫩的，她和刘巧惠都是公认的厂花。

没想到竟同意了程俊康的邀请，他们在下村的夜市，吃了?盘炒?粉，又点了炒田螺、毛豆花生，各喝了三瓶青岛苦瓜冰镇啤酒。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呀飞呀，上飞飞，下飞飞，左飞飞右飞飞，飞呀！飞呀！老虎。”

另一个竟大声叫：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呀飞呀，上飞飞，下飞飞，左飞飞右飞飞，飞呀！飞呀！鸡。”

邻桌的猜拳声很大，都是香港过来跑运输的司机，戴着金手表、大金链子，桌上摆满了好酒好菜。

“喝！喝！”

“不行，你出慢了。重来。”

“喝！喝！”

实在太吵了，罗香兰和程俊康自然而然看过去。

“罗小姐。”

“老张。”

里面有个人竟然认识罗香兰，他拿着啤酒瓶摇摇晃晃走过来。

“罗小姐，请您赏脸，喝杯酒吧。”

“好的，但是，我实在不胜酒力，只喝一杯，好吗？”

“两杯，好事成双嘛，罗小姐，跟您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喝酒是我的荣幸。要不，过去一起喝？”

这是一个秃顶的中年油腻男，脑壳光溜溜，像一百瓦的灯泡。

黑黑胖胖的左脸上，还长了一个大大的痦子，痦子上长了三根长毛。

总之一句话，丑到对不起观众。

不是左手戴一只劳力士金表，你都发现不了他的优点。

他的眼光一直都没有离开罗香兰，在她白嫩的脸蛋上、圆润的胸部上游走。

操着地道的广东话说：

“罗小姐真是好漂亮好漂亮的。这位是你男盆友？”

半天，才回过神，注意到旁边的程俊康。

“不是的，我徒弟，程俊康。程俊康，这是负责我们厂运输的张德华，张老板。”

“张老板。”程俊康好不容易忍住恶心，叫了一声。

“靓仔，走，跟罗小姐一起过去喝杯酒。”

“不不不，太晚了，我们要回去了。”罗香兰抢着解了围。

二人起身，就要走。

“罗小姐，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见，就让我给你买个单，算我请你。”说完，底气十足地叫一声：

“老板，买单。”

从裤兜掏岀了一大卷人民币，抽岀两张，一甩，拍在桌子上。

又说：

“不用找了。”罗香兰程俊康客气一番，但张老板摇摇罗香兰的手说：

“阿香呀，小意思哪，毛毛雨哪。”

老张回到自己的座位，孙小飞凑过来：

“老张，这妞不错，嫩！你这是老牛想吃嫩草呀。”

“嫩草水多护牙呀。小孙老弟，你说我拿得下她吗？”

“张哥财大气粗，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