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手术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个手术做，还是不做呢？

隔了一个礼拜我就要来医院给母亲买止疼药，每次买两个礼拜的药量，大概会花掉我半个月的工资，也就是说母亲一个月的药费就是我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

还是这个药？进口的，对这个病最有效……

对，就拿这个。

我是没出息，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孝子，哪怕我少吃点少喝点，我也得给老娘买最好的药，这让我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挺起了胸脯，好像我手里拿的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要昭告天下“我就是那个大孝子”的圣旨。

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没出息的，想当年刚不上学了，就出来给人当小弟，受了不少欺负，结果最后还被人给坑了，钱一点没赚到，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刚脱离了困境，就又赶上母亲生了这个病，一着急就被人给忽悠到外地了，差点被骗到外国去，后来看新闻才知道，那个地方是活活摘人器官的地狱，一个精壮小伙的血都被一次性抽干了……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倒吸一口冷气，鸡皮疙瘩起一身，这太让人后怕了：要是真去了，以我这个体格子，现在估计小命早就没了。

就这样我晃晃荡荡看一阵子，同时也琢磨着到底有什么可以赚到钱的路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偶然在我胡乱瞎逛的时候碰上了王瘸子，他挤眉弄眼的跟我套近乎，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跟他瞎侃，说的高兴了，俩人还称兄道弟了。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我倒是有个让你管饭管住的地儿，赚大钱不敢说——但也说不准，人家哪个大包工头不是从筛沙子的小工干起的，是吧？但话说回来，有了这份营生，起码养活你跟你老娘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是吧？哎兄弟，我这可是为了你好，看你天天这么晃来晃去的也不是个事儿，你要是觉得行，哥哥我就帮你打听一下，你要是说干不了，算我多嘴了——这王瘸子还真是个人精，说话给别人留了台阶也给自己开了后路，这样一来他进可攻退可守，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我去。

他说的倒也没毛病，家里的光景都过不下去了，我还能有什么可挑剔的呢？，顺着这根竿子我就赶紧往上爬得了。我自然也就只是暂时先在工地上干着，等机会来了我就直接扑上去抓住。

二

其实除此之外，我还想过其他办法。有几个社会上认识的兄弟叫我给他们把风，说是生意成了分我两成，我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站在路边给他们报信儿就行。

我知道从银行往外倒腾东西肯定是违法的，但是我站在路上什么都不干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错吧……大不了抓住了给我拘留……那如果万一要是成了呢？

我老娘的病就可以治了，做了手术还能活个20年，还有等着我拿彩礼去娶回家的村花，我就算被抓进去两年不也值了吗？

我不傻，算账这块还是很精明的，毕竟我从小数学就好。

于是我答应了帮助他们把风，但是成功之后不能把我的名字暴露出去，我的身份要是隐藏起来的，他们面面相觑，但是带头的大哥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有了我，他们就像是稳操胜券一样着手开干了。看着他们积极的行动，我有点感动，有这样一群讲道义的兄弟们，我有什么理由临阵脱逃呢？一激动我就去了，假装蹲在路边抽烟，左看看右看看，用手机给他们发消息，有人走进去发1，几个人就发几个1，有疑似警察的人进去就发2，几个人就发几个2，路上人多还是人少，监控转向哪边，我们也有自己专属的代号和表情包。

这一切在我这里只练习了三遍，就牢记于心了，他们夸我是一个天才，不得不说，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我这个文化程度虽说不高，但是也得看身边都是什么水平。但我并不觉得有多么高兴，毕竟我压根不屑于跟他们作比较，我的目标远远不在这里，也许是远在另外一个世界。

但是那天出现了意外，在我刚发出消息的时候有一个大哥站在了我的身后，全程看到了我的聊天记录，我以为他看不懂也没当回事儿，直到他拿出明晃晃的手铐，一副像是纯银手工打造的手铐在他手里已经盘的包浆了，在我眼前晃了晃，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是我的兄弟们要来跟我分赃。

是的，他的确没有看懂我们的代号。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做的事？

你自己看看。

我打开聊天记录，对面的哥们儿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说好了2可是代表警察，别他妈瞎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