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愿意一起，她也不会真的拒绝，未来还有好几十年，很长，也很孤单，有人陪着走一段是一段。

“好。”

林玖月笑得像寒冬的火花，灼热封晏殊的心。

两人说完计划，不知从哪里提起封晏殊的老家。

一晃，自从他当年回去带走两个小家伙，已经过去快十年了，他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给家里寄过只言片语，更别说是寄钱了。

八几年，封晏殊把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全部寄回去。

那个女人自甘下贱，她自己心甘情愿，谁能阻挡？

没道理，他的孩子也要吃那种苦。

封晏殊和孩子妈妈，是在结婚时才见的第一面。

他一直在部队当兵，没多少时间回家。

那次回去探亲，家里没有通知他，就私自安排了那场婚礼。

他行李都没放下，风尘仆仆就被拖去酒席上要他敬酒，喝酒。

那人具体长什么样，当时不知道，后来也没多少印象。

她总是低着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令人生厌。

这场盲婚哑嫁终结了封晏殊所有的未来。

封晏殊要送走她，她却哭天抢地说不能回家。

要是封晏殊把她赶出家门，就只能去死。

所有人都劝她，父母还以死相逼，只能留下她。

封晏殊和家里发了一大通火，提出家里分家。

这样她在家里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他大哥有气管炎，什么都听老婆的。

大嫂是笑面虎，内里黑，表面上对谁都笑呵呵，心可不是一般的狠。

他无意间发现了，提醒家里，不仅没人相信，还都偏向她。

简直不可理喻。

烂泥终究是烂泥，就不能抱什么期望，即使想尽办法，都没办法敷到墙上去做墙泥。

他给她留下身上所有钱。

想着即使无爱，也照顾不到，在物质上总要好些。

结果那个女人给他讲什么要孝敬，要和哥嫂处好关系……

封晏殊再次感觉到脚好疼！

原本要在家待十天，回家的当天晚上他就拎包离开了。

他以为不同房，还有钱，给了她改嫁的机会和自由。

可人家根本不领情，把钱都给了家里；

他不愿意回去，人家有本事找到部队领导，说他是陈世美，抛家舍妻……

要不是他一回部队就打了书面报告，首长们都清楚他那些情况，他真是黄泥巴糊裤裆，长10张嘴都说不清。

首长还是让他回去处理，回去当天，就在他的饭里下药……

怀孕时，封晏殊让她随军，她说要在家里孝敬父母。

每次写信，除了要钱就是叫他回家。

他是军人，身上有着自己的责任。

还在信里威胁他，要是不回去，她就一尸三命，让他断子绝孙。

没有哪个男人是被吓大的。

更何况原本这段婚姻就不是他自愿的。

打电话叫战友去探望，那个女人要作贱自己，继续给老宅和封老大家里当牛做马。

要死要活，干他何事？

听到战友们和他们家属回来说起，

“老封啊，你这是断送了自己一辈子呀！

唉……”

封晏殊真想捶死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同情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用他的前途和一生去填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一生？

……

封晏殊收拾心绪，想起前几天接到战友的电话。

说他那个大嫂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苍老了很多，身上还有一股老人味儿，远远的就能闻到……

林玖月拧紧眉心，水晶般的黑瞳向内锁紧。

“有说什么时候病的吗？”

林玖月现在只要听到谁说不太好，或者好久没出现了，就会想很多。

封晏殊了然。

“她不在你那份名单里，叫张美玉，倒是同姓，还是中专毕业。

你别急，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封晏殊认真回忆，说起他知道的信息，唯一能对得上的信息就只有一点。

当面就给他战友打电话，帮忙查查张美玉。

林玖月在本子上写下张美玉的名字，还画上一个红色大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