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那个人咄咄逼人,口出恶言,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准确说是冲着白仲天来的。
那个人觉得言语不够伤人,指挥蛇妖动起手来,蛇是天生畏惧龙的,嗅到茱萸的气息浑身便打了寒颤。
那个人凶神恶煞,见指挥不动,二话不说便要捏决念咒,蛇妖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这时也不顾怕不怕了,满身黑气地朝着茱萸冲来。
茱萸不慌不忙,躲闪的身姿更见游刃有余,一个飞身便上了红墙,落足砖瓦。
那人穷追不舍,蛇妖一阵风似地呼啸而过,砖瓦落了大片,摔碎了大片。
茱萸折枝当剑,与之周旋,蛇妖还是难缠,生不如死的恐惧让他忘乎所有,拼命相搏,茱萸并不想缠斗,一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易虚耗,二来,这蛇妖道行太浅,缠斗下去势必会伤之根本。
如此想着,茱萸拔了发髻上的银簪,是剑的模样,细瞧纹路蜿蜒曲折,不似人间物,倒似扶桑树。茱萸的指尖轻点,银簪便变了模样,焰火缭绕,扶桑树的花纹瞧着更是醒目,上面还站着一只三足乌,肃穆庄严。
“不,不要杀我。”
“这剑上的火焰乃是太阳真火,燃尽一切邪魅,亦可烧世间万物,一生一灭一瞬间。”
说着,剑指蛇妖,还没动手,不知如何,那蛇妖便扑了上来,被剑刺穿了胸膛,就那一瞬火焰烧光了那些黑气,茱萸收了剑,蛇妖虚弱地倒在砖瓦上,奄奄一息。
“白仲天,他将我的妖奴伤成这样,如何也得给个说法。”
白仲天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衣服上还沾着不知名的血迹,炼妖堂聚集了不少人,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白仲天上前查看了蛇妖的伤势,确实不容乐观。
“我可以治好他。”
白仲天瞪了茱萸一眼,有些气愤。
“是你伤的?”
“是。但……”
白仲天没听茱萸的辩解,抽出命灵刀便对着茱萸的心脏狠狠地插了下去,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得白仲天冰冷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廓中炸开。
“既如此,给你们一个交代便是。”
茱萸意识瞬间昏沉,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白仲天接住了他,但没人有异议,他们笃定这一刀,非死即残。
人也瞬间作鸟兽散,叽叽喳喳的声音却也不见得少。
“白仲天果然够狠,不愧是炼妖堂的主子。”
……
“狼养之子,如何算得是人?”
……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地涌入茱萸仅存的一丝清明中,茱萸瞧见了少年如三尺寒冰神色中一闪而过的别样情绪,和他冷冰冰的言语似乎并不相符,茱萸还来不及想什么,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少主,可是要去看望先生。”
少女玲珑心思,看着白仲天步履维艰,想走却又不想走的模样,巧妙地推了他一把。
“多嘴。”
白仲天弹了少女一个脑崩儿,装作恼怒地说着,步伐却是骗不得人往着内堂走去。
“少主,下手还是重了些,先生已然昏迷三天有余。”
“未伤及根本,已然是化龙的大能,岂会因此而丧命?”
白仲天话是这么说的,步伐却是停不下来,显然是口不对心。
“那条蛇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
“那还不丢出去,留着做什么?”
白仲天话说得狠,少女也只是听着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地方,白仲天推开门,偌大的房间空无一物,茱萸平躺在地上,白惨惨的脸尤为引人注目。
白仲天蹲下身子,看着颜色已然消退的朱砂,伸出手,拍了拍茱萸的脸。
“醒醒?醒醒?”
茱萸这才转醒,才看清白仲天的脸,眼神便多了分芥蒂,不太想理会他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罢了,既然醒了,就去看看你那同族,没人要的妖奴,竟想着赖上我了。”
“他?你?”
茱萸起身,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来得及细想,便蹭了一手的朱砂,捻起来,闻了闻,心下了然。
“好一招先发制人,就是有些毁名声。”
“名声算什么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白仲天站了起来,看着茱萸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