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躲着赤金乌,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赤金乌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茱萸也是下了决心躲着他,躲到了龙族的废墟,那里什么都没有,唯有断壁残垣,异常凄美。
茱萸并不喜欢这里,但这里却是赤金乌唯一不会寻到的地方,赤金乌知道,茱萸不会来。
茱萸晃悠在废墟之中,人身龙尾。
茱萸记得,记得龙族的覆灭,全是刀光血影,龙族的血差点染红了大地,他的父亲龙骨尽断,龙脉尽毁,死得屈辱,死得凄惨。
茱萸更记得是年少轻狂的他,害惨了整个龙族,而他却是躲在扶桑宫的羽翼下,逃过一死。
茱萸有些虚弱,他的灵力正在缓慢地流失,如同他的生命一样流失。
他把自己整个身子泡在水里,似乎这样能缓解那些微不足道的疼痛。
整个身子浸在水里,很是舒服,慢慢地,他
陷入了回忆,似乎记起了很多年前的人间,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段往事。
这么想着,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似乎是有那么一个少年的故事。
山林里的路不好走,尤其是下过雨的山路。
即使如此也还是有人不听劝阻,那是个劲装黑衣的少年郎,长得好,却带着满目的凉薄,浑身透着狠劲。
因此也没人多拦,也没人敢拦。
少年郎背挎着弓箭,像是要狩猎,却又不像是猎户的打头。
他一步一步小心着走着,十分仔细地打量着四周,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很久很久之后,在林子里的小溪流旁看见了昏迷的人,血迹顺着溪水一小股一小股晕开,那个人似乎伤得很重。
“你…你没事吧。”
少年郎这么说着,眼中却装着冷漠。
少年郎把人翻了个个儿,那人生得美,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脖颈若隐若现的白色鳞片。
“是妖?”
少年眼中的冷漠更甚。
“倒是个美貌的妖,可惜……可惜了……”
少年郎轻轻暼了那妖一眼,转身便要离去,想来是有了思量,又转了脸色,小心地把人捞起,将随身的斗笠盖在妖的脸上,略有些兴奋地说道,“如此不是随了此趟的意?这样美貌的妖奴如何都比那些个歪瓜裂枣,好太多了。”
这么说着,少年郎不怎么费力地便把妖背着,那妖不怎么重,浑身都软得很,像是没骨头似的,味道闻着好闻得紧,不像是寻常的妖一般,浑身带着熏人的妖味。
“小郎君哪里来的?可是迷了路?”
途中有不知趣的妖来捣乱,少年郎火气重,耐心也少,不怎么想言语,单手捞着那软骨头的妖,单手将箭矢拔了出来,不知捏了个什么诀,烈焰便化作弓,还没搭弓,那不知趣的妖,魂已然吓飞了,转身便化作枯藤,溜得没影。
“你…你是谁?”
想来是刚才的动静,将昏迷的妖惊醒,那妖迸发灵力,将自己尽可能的离那少年郎远些。
“有点本事,却是强弩之末。”
少年郎一语中的,不屑一顾地将指间夹着的箭放飞,烈焰绕着箭矢飞舞,好看极了,那妖却也不是省油的灯,水波环成结界,轻而易举便挡下了箭矢,水与火的碰撞,更是漂亮得紧。
少年郎有些诧异,皱了皱眉头,火焰燃得更是起劲,原本还是势均力敌,需得些时间才能分出个结果来。
那妖的水波不知怎的骤然散尽,少年郎来不及收手,下意识地接住脱力的妖,躲开了燃烧的箭矢。
那妖脸色更加惨白,靠在少年郎的肩头,迷迷糊糊地喃喃着,“是你,对吗?”
“是我,对。”
少年郎不明所以,却还是顺着那妖回话,稳住了那妖有些许混乱的心神。
看着那妖陷入了沉睡,少年郎才颇为满意地继续旅程。
茱萸醒来的时候,四肢皆绑着有手指粗的链条,他抬眼一瞧是个暗无天日的密室,唯一的动静该是自己活动时手脚链条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被一个人类困在这里,他有些许好笑,试着凝结灵力,却是觉得浑身都疼得紧,好似抽筋扒皮一样的疼。
“疼吗?”
来人白衣慵懒的模样,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是个厉害的妖,可惜了了,我呢,封了你的灵脉,如今的你就和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没什么两样。”
“若你能乖乖的同我立下血契,甘愿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