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又是一年九月初九。
九重天迎来了汤池的主子金乌殿下的回归。
端端是花了几万年的光景,才脱了六界轮回,重飞天界。
九重天一派祥和欢喜的模样,算得上鼓乐喧天,笙歌鼎沸。
茱萸混迹在这其间,瞧着却是脆弱的模样,天帝不知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竟不再禁锢于他。
也是,那龙潭似乎也失去了他的意义。茱萸的龙魂早便在几千年便奉献给了泰山府君。
本该是最不起眼的人,却成了最耀眼的人。
谁让人潮旋涡的人直直地盯着他呢?
“早就听闻金乌殿下同那茱萸殿下关系不甚一般,果然所言不虚。”
“不是茱萸殿下亲自将金乌殿下打入六道轮回的吗?”
“这……”
舆论顿时四起,本就虚弱不堪的茱萸,听着这些话,脸色更是瞧着不甚好看。
正当他准备退场之时,金乌殿下已然走到跟前。
“未曾想过,万年不见,茱萸殿下更是羸弱了些。”
“不敢同您相比,茱萸不过龙族余孽罢了。”
说罢,行了个礼,又说着,“殿下,天帝,茱萸甚感不适,便就此退下。”
也不等着他们的应答,一溜烟便离了那喧闹的场景。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令茱萸心疼得厉害,捂着心口早便愈合的伤疤,疼得想要叫喊着什么,却也是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阿萸?”
“母亲。”
茱萸缓了缓情绪,直起身来,对着龙母皞棂便是一礼。
“礼,便不必了。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想是心口郁结,出来透透气罢了。”
“莫不是伤还未好得完全,你也是,何必为了……”
“母亲,当真没事,你还是先回去罢,九幽瞧不见你,该是着急了。”
“那,你好生休息,切不可再乱来了。”
“是。恭送母亲。”
说着,龙母已然转身回了幽冥殿。而茱萸,摇晃着身子,却也是瞧不出踉跄模样的往天池走着。
茱萸清楚,若是没了天池净水的豢养,在这天界露了龙身,必是得被瞧出些端倪来。魔帝虽是万年未曾现身,也不能放松警惕。
这九重天他还得守上一守。大抵也是为了万年前的那一人罢。
“白……白驹……”
整个人陷在天池中,温热的水舒缓着他破败的灵穴,沾满水汽的氤氲之息同样席卷着他所剩无几的神志,不知不觉间便已然唤出那个万年不曾提及的名字。
这倒是让悄然靠近的金乌殿下愣了愣,继而释放着温温热热的气息,进一步地修复着茱萸破败的灵穴。
“何故?”
“殿下?”
“你这身躯到底是何故?”
“无碍,不过受了些小伤罢了。有劳殿下。”
说完,便从天池起身,湿透的衣物贴着皮肤,心口瞧着不再狰狞的伤疤,却也是引起了金乌的注意。
金乌拉住茱萸,瞧着那块泛着白鳞的心口,想是带着怒意地说着,“何故?本尊不想再问第二次。”
“与你无关。不过丢了几片护心龙鳞罢了。”
“说得好生轻易,护心龙鳞也是随意便能丢的?我瞧着你这灵穴也是没个好。茱萸,你好歹也是上古龙族的小殿下,如何成了这副模样。”
“心甘情愿罢了。不劳殿下挂心。”
“如何要我不挂心,茱萸,我……本尊心疼。”
要说金乌殿下这话假,定是得有人报不平,要说这话真,那倒是真的彻底。
早在万年前,赤金乌的轮回劫便是应在茱萸的身上。
龙族势微,茱萸便在那般的节骨眼上,将试图反叛九重天的赤金乌,打下轮回,给了龙族苟延残喘的契机。
“水曜宫怎的不见人影?龙族的小殿下莫不是又下得凡间去了?”
“你怕不是新来的小仙娥罢,茱萸殿下可在汤池住着好好的呢?”
途经水曜宫的小仙娥们,嬉笑地说着。
而此时的汤池扶桑宫,瞧着人间烟火气息十足。
“茱萸殿下,您这是这做什么?若是道君归来,瞧见你这般模样,又该气恼了。”
“无妨,无妨。你们且先去候着吧!想着他也该回来了。”
说着,金乌已然回了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