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神君驾临,有失远迎。”
“无生呢?”
“城隍大人外出公干,怕是得晚些才能回来。”
“等不得了,没有无生带路,我照样能进鬼门。”
“不可。茱萸,你本就是戴罪立功之身,若是让天界的人知晓你不顾戒令,执意擅闯冥界,怕又得多一条罪责。”
“寰宇神君说得极是,小殿下再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那个凡人考虑吧。”
城隍门下小鬼这么说着。
“何解?”
“那凡人的魂魄还未过奈何,若是殿下以神族身份救他,不正是会让天界知晓?那断然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天帝针对小殿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倒是有些道理。”
说罢,茱萸便化身人族的模样,往那度朔山而去,道人的模样他倒是学了个十乘十。
“神君。殿下此去怕是困难重重。”
“那又如何?谁能拦得住呢?”
话说,茱萸两人赶回之时,那邪祟已然得了手,却是拿这具灵力充沛的躯体难以下咽,没有铃魔的关照,它哪里有本事吞了这样的躯体?
没等它想出什么办法来,茱萸已然将那黑气环绕的邪祟制住,装入了锁妖囊。
却是对着毫无血色却伤痕遍布的白驹不知该作何反应。
“寰宇。你早便算出了吧。”
“我未能算出,我算出的只有白驹母亲的命。”
这么说着,茱萸更是苦恼了,若是让白夫人瞧见这番场景,怕是得三魂七魄都得吓飞了不成。
“白驹阳寿未尽是事实,如今要紧的是如何护好他的躯体。”
寰宇这么说着,茱萸已然将龙珠放置于他的躯体。
“你当真疯了?”
“龙魂早便封印,这龙珠于我毫无意义。还不如暂且就这么放置着。”
说着,脚步不停地奔向城隍庙。
茱萸也不知为何,分明是事事都谨小慎微的性子,遇到这么些的事,倒也连原则都瞧不出了。着实是费了些功夫才到了地界。
远远便瞧见那骇人见闻的桃树,枝丫蜿蜒几千里。就立在沧海的度朔山上。
“何人胆敢擅自闯入鬼门?”
说话的便是神君神荼。
“神君安好。在下游离四方的道人。”
“既如此,还不快快离去。”
这般说话的是郁垒。
“在下前来便是为了入冥界,有要事需办。”
“凡人入冥界怕是有去无回,这位道人莫要不识好歹。”
茱萸自然是知道度朔山的两位神君出了名的油盐不进,道理不通。
只好装作走错路一般的回头,瞄准了时机祭出火离锁链,出其不意地一招制敌。也不枉几百年的炼化。才将这水泽的克星火离锁链炼化到这般收放自如。
“你这道人,竟敢偷袭我俩。”
“两位神君,可得小心着点,火离的火可是厉害着呢?听闻乃是太阳真火锻炼的,说不准就将替两位神君烧上一烧神君常年累积的鬼气。”
说着,茱萸轻叹一声地入了冥界。
茱萸不善于说谎,但这真算不得谎言,太阳真火是真,焚尽鬼气也是真。唯一不真的该是那两位神君压根诱发不得火离的火。
该是有数百年未曾来过冥界,上一次来还是亲自押解金乌殿下入六道轮回。
路,茱萸甚是熟悉,不过这忘川河如何过,倒是苦恼得紧。
自己这凡人的身躯若是执意乘船而过,怕是到不得对岸。若是执意趟过,怕是三界都得知晓龙族的小殿下为了凡人擅闯冥界。入了这水,茱萸此间的灵力,必得龙身显露。
彼岸花开彼岸,这忘川的彼岸也算得上彼岸罢。
说着,茱萸又是祭出了火离锁链,回来之时链条上便多了一片殷红的细长花瓣。
拿出百草神君赠予的百草生,按着百草神君的说法,若是茱萸愿意,让那清冷孤寂的龙宫生满花草也是不在话下的。
想着,茱萸便滴了几滴,那花果真在这岸边迅速生长着。随后便将那百草生滴在锁链上,锁链所过之处,花便跟着荼蘼地开着。茱萸便脚尖轻点着渡过了忘川。
人家步步生莲,茱萸倒是步步花开彼岸。
过了忘川便是奈何桥。
白驹清瘦的身影便出现在那一列排着长队的魂魄中。
“白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