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要留下吃个便饭?”
新来的先生有家访的习惯,这日子终于轮到了白驹,白驹可是兴奋得很,早早地便在村口迎,自家娘亲都十分震惊他这样的行为。
家访其实并不会很长,也不费什么时间。只是问问家庭情况,交流交流些日常琐事,学生在私塾的表现,诸如此类的。很快便到了茱萸该离开的时候。
白驹并不想这么浪费好不容易等来的家访时辰。
扯了扯茱萸的袖子,委屈巴巴地小声说着。
而茱萸低头瞧了瞧白驹可怜的小模样,揉了揉他柔软的额前发,笑着说。
“好。”
吃过饭,天色已然渐暗。
白驹如法炮制地拉着茱萸的衣袖,不再那么的小心翼翼,反而十分喜笑颜开。
“先生。天色都这么晚了,明日我也是得入私塾的,不如先生就留下凑合一夜?明日一同去私塾可好?”
可谓是得寸进尺。
“好。”
白驹家并没有客房,且家中主劳常年在外,只留下白驹同母亲过活。母亲自然知道留下个年轻男子过夜并不是什么有分寸的事。可白驹丝毫不懂这些,母亲也无奈,只好依了他,茱萸也只能与白驹同寝。
十二岁的少年,身量看着小,也占不了多少面积。
“先生。快来。”
白驹比茱萸想象中还要活泼好动,看着白驹兴奋的笑颜,无奈地脱了外衫,躺在他的身侧。
“先生,还会来家访吗?”
“会。”
“先生什么时候来呢?”
“不定。”
“先生为什么要来私塾教学呢?私塾看上去和先生怎么也不搭。”
“不可说。”
“先生是不是来隐居的高人?您和寰宇郎君一瞧都不像是落榜的秀才,肯定是来隐居的。”
“不是。”
“那你们是为什么要来的呢?”
“不可说。”
“先生,我悄悄告诉您,我可能瞧得见传闻中的鬼神,您信吗?”
“信。”
“真的吗?”
“白驹,时辰不早了,明日还有早课,早些休息罢。”
“是。先生。”
听着白驹又有些委屈的声线,茱萸继而又开口说着。
“若你喜欢同我相处,以后下了课,随意来我客房寻我便是。”
“真的吗?那太好了,先生。先生晚安。”
说着,说着,平缓的呼吸声从茱萸身侧传来。大约半夜的时辰,屋外的黑气夹杂着魔气渐渐地靠近着屋子。
茱萸并不想惊醒白驹,只是浅浅淡淡地释放着丝丝缕缕的灵力,结合自身的护心龙鳞,将前些时日落下,被这些邪祟侵蚀攻击而逐渐失了效用的结界给增强了些。
做完这些,虽是没费什么心力,倒也是有些疲倦,轻叹了一口气,说着。
“果真是冲你而来。”
说完,便理了理盖在白驹身上的被子,闭了眼休憩着。
茱萸自然不是为了家访而来的,而是另有目的。也许要做的事并不是那么的光明,但是没办法,在人间界就得做人间界的事。
第二日,白驹倒是起得早,蹑手蹑脚地下了炕,生怕吵醒了茱萸似的。其实茱萸这样的人,哪能轻易睡得安稳?又得防着那些邪祟卷土重来,又得防着某个半夜喜欢踢被子的小孩乱来。大半个晚上都是茱萸死死压着被角度过的。近乎凌晨,天将将亮,白驹便有了苏醒的趋势,茱萸才松开被死死压着的被角。
没过多久,白驹便又进了屋子,轻言细语地叫喊着。
“先生?该起床了。阿娘做了早饭,吃过便该前往私塾了。”
这时茱萸才渐渐起身,倒不是妄自尊大,而是分出一半神智看护这个小孩对于如今的他,实在是有些吃力。做神仙混到如茱萸这般孱弱的模样倒也是前无古人了。
见茱萸起身,白驹十分自然地拿起了茱萸的衣衫递给茱萸。
“倒也不必如此,虽说你我当是师生,但做好友相处便可。”
说着,穿好衣物之后的茱萸笑意盈盈的又揉了揉白驹的额前发。
“是。”
说罢,两人便一同出了房间,简单地解决了早餐,便准备出发。
“茱萸在此拜谢白夫人的盛情款待。”
“不谢,不谢。白驹若是在私塾不做好,先生您就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