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送走了姜珂后，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他压根不觉得后悔，就算知道会有如此后果，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依旧会那么做。

不管姜家大伯多有钱，权势多大。在千夜眼中只是一个欺负姜珂的混蛋而已。而姜珂对他太重要了。

若是每次遇敌就燃烧灵魂，虽强大无匹，但本就残缺不全的魂魄又能支撑得了几次。姜珂就是他的第二条命。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秘密，哪怕千夜蒙了脸。但姜家想查，根本要不了半天。

千夜自己是无所谓，也毫不畏惧。但姜珂夹在中间会很痛苦。这女孩远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冷漠坚强。

振奋起精神，将低落的情绪压下。千夜好不容易才在县城里找到一家丧葬用品店铺。

刚进入店铺，千夜都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店铺里没有元宝纸钱等，全是一水的菊花，更不用说纸人。

店铺老板连忙走上前来询问需要什么样的菊花。千夜疑惑的问道：“难道就没有纸人卖么。”

年轻老板仔细打量了千夜一下，严肃的说道：“这位小兄弟，咱可是正规店铺。严格按照新规，只卖菊花。纸钱元宝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概不出售。”

千夜看老板的眼神就像是看傻逼一样。

“老板，你什么意思？咱们华夏烧了几千年的纸钱元宝，怎么变菊花。菊花不是西方人才用那玩意么。我读书少，但也知重阳佩茱萸，簪菊花的典故。

咱们祖先干巴巴等着后人上供纸钱元宝，就跟打工人望发工资一样。

你让我搞一堆菊花去，先人收到了。你觉得先人是懵逼呢？还是懵逼呢？你是不是玩我啊。”千夜根本不依，直接和老板理论。

“怎么？小兄弟家里是才通网么。这是规定，规定知道么！环保要向西方学习。”

老板脖子一扭，瞪着眼睛说道。别看千夜年轻，但谁知道是不是在钓鱼执法。

“屁的个环保！日本排核废水环保么？西方国家灯啊空调这些从来就没关过。为了恶搞朋友，可以用新卫生纸把房子覆盖？有什么资格说环保？

那以后华夏人吃口肉是不是也不环保了。”

那老板挤眉弄眼笑道：“看来小兄弟还真的是才通网。看见没，前几日的热搜。众明星呼吁抵制肉食，提倡素食肉。

还有这个，众大V劝中国人不要吃海鲜，以免耗尽世界鱼类资源。”

千夜凑到老板屏幕上一看，还真是！

他伸手划了划屏幕，却看见一个当红小花前几天刚分享的啃排骨视频。还有那劝中国人不要吃海鲜的大V，丫的旁边就一组捞大龙虾，烹饪龙虾的组图。

千夜不过是在幽泉村呆了一年，这世界让他更加看不懂了。

原来虚伪还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面上。在贞节牌坊下当婊子站街，居然都毫不掩饰了。这是在歧视民众的智商么？

不过下面评论里，排前面的全是支持叫好。仅有几个理性靠谱评论，还被喷子们围攻淹没，反驳都不敢反驳。

千夜明显高估了某些民众的智商。或许就算是他们偶像拉的屎，这些无脑粉都可以大口大口吃掉。

“老板，今天我买不到纸人就很头痛，你给我想想办法呗。”

这时门店里进来一个买菊花的顾客，老板白了千夜一眼说道：“你头痛关我屁事，别耽误我做生意。”

老板说着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不是他不想做千夜的生意，而是不久前刚被钓鱼执法，罚了不少钱。他家长辈扎纸手艺很有名，本就是整治的重点。

千夜也不多说什么。等那老板忙完，这才拉着老板的胳膊小声说道：“老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老板皱着眉，只见千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小本，赫然就是一个残疾证。

“小兄弟，店里真没有那些东西。话说你这不会是假证吧，我看你身体也没缺啥东西。可别忽悠我啊。”

老板再次仔细打量着千夜。这小子一双眼睛像野狼一样闪亮，留着短发朝气勃发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警校刚毕业的学生，不会是又来为所里创收的便衣吧。

千夜翻开证件，上面寸照和下面重度精神分裂病几字盖着钢印。

这老板反倒放下心来，搞这行当他啥没见过。根本不怕精神病，就怕警察。而精神病是不能当警察的。

他悄悄将千夜拉到店内偏僻处，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是真的要纸人么？”

这让千夜有些无语